楚斬雨手握自己的肋骨,從黑影叢生的走廊裡走了出來;骨頭的一端被他用牙齒磨得極其尖銳,像那些遠赴戰場的帶刀武者一樣,他目光冰森,腳踏鮮血和屍體。
從剛才離開實驗室的第一秒,他的後背就自動撕開了一道口子,白衣服披著紅色的後背,如雪白的妝容上一道口紅。
他回頭望了一眼。
他們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除了覺者和序神之外,其他的支配者都可以看做仿製品,也就是能力很強很特殊的異體,真正的支配者降臨,人類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好比鯨魚和螞蟻。”
所以也好辦很多。
摧毀腦部或者控製中樞。
按常理說,既然科研部已經成為異體的身體,那麼按理說,隻要摧毀科研部的總控製室就可以了,安東尼也是這麼表示的。
但是不可能。
這就是其狡猾之處。
之前楚斬雨就在想,如果說人之巔的異化有特定的對象實驗體和研究員的話,明明培育中心更具備這兩種要素,然而人之巔卻挑選了研究偏向保守傳統的科研部。
為什麼?
因為科研部很重要。
如果想消滅“人之巔”的話,就要摧毀總控製室,這樣,“人之巔”倒確實沒了,就是那什麼氧氣供給,天幕係統,能源總樞紐都會一起罷工,整個火星基地能死一大片人。
但是不摧毀總控製室,“人之巔”遲早會離開這裡,蔓延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當然,楚斬雨也知道另一點。
“人之巔”較於“蝴蝶”來說,它的攻擊太有條理和指向性,以異體的智商做不到這些,就算它們人多勢眾;所以隻要殺了指揮他們的安東尼,想必能讓其內部亂成一團。
可是他隻能殺死安東尼的這層女人皮,殺了這層偽裝還有另一層,而且被殺的這個女人會真正地死去。
現在就麵臨著一個問題安東尼·布蘭度的本體在哪裡,楚斬雨很悲觀地猜測也許根本不在科研部內,而他必須離開科研部,才能擊殺他。
關鍵是現在根本離不開科研部,而自己的身體情況也不容樂觀,而安東尼……那個家夥到底想做什麼?
就目前來看,“人之巔”的感染方式太便捷,他甚至不清楚安東尼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這個局的,他對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對他的本性卻一無所知,有心機的人隻會讓他人看到他想讓們看到的。
楚斬雨手撐著玻璃壁,心裡緩緩地浮起一個想法,那是他諱莫如深的東西。
“其實,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退路。”
這個想法剛出來,楚斬雨就堅決否決了自己的內心不不不,也許還有彆的辦法呢?人生就像打牌,沒出到無牌可出,不要輕易甩出手裡的大小王當炸彈。
隻有到退無可退的境地才行。
釋放劑當然沒有這東西,安東尼給他們注射的是人類基因細胞溶劑,麻井直樹應該是疼了一下,楚斬雨的排異就比較嚴重了,他醒過來看到自己這副光景都被嚇一跳。
他邊走邊沉思著。
路邊站著的孩子雕塑在他經過的地方都活了,它們紛紛抬起頭望去,隻見楚斬雨的骨刀橫劈,他們的頭顱軟軟地吊在脖子脖子上,白骨上沾滿了血,沿著血光往上,楚斬雨金色的瞳孔在藍色的虹膜裡亮得驚人。
考慮到這些小怪物可能與研究員以及實驗體的性命相連,楚斬雨沒有下狠手,不然現在該一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