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二歲失去雙親,叔叔嬸嬸趁機霸占她家,侵占她和妹妹幸福的生活。
明明那是她的家,她們卻像是寄人籬下。
要不是年邁的奶奶守著她和妹妹,恐怕叔叔嬸嬸早把她們趕了出去。
那段孤苦的生活裡,景灝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的生活,讓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他急於帶她脫離苦海,想要名正言順得照顧她。法定年齡剛到,兩人便領了證。
誰知,新婚之夜,他突發意外,永遠離開了她。
回憶翻滾。風淩煙的腰痛得越來越厲害,竟有些站立不住,於是在琴凳上坐了下來。
眼眶裡氤氳而起的薄霧,凝結成珠,滴在了白皙的手背上。
這一通電話,如同一塊尖銳的石頭,徹底砸開了她冰封的心湖。
思緒漫溢,急於傾訴。
她放下手機,打開了鋼琴琴蓋。青蔥似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滑過。
偌大的廳堂,彌散開纏綿和幽離。
不遠處,正在朝電梯口駛去的輪椅停了一下。上麵坐著的男人,臉色陰鷙的可怕。
“少奶奶。”
風淩煙隱隱聽到洛平川在叫她,指尖頓了頓,抬頭看了過去。
眉眼一轉,某人驅動輪椅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君陌殤那張冷邃陰沉的黑臉。
愣了愣。
“三少這又是怎麼了?”
“難道還在為言二小姐的事情生氣?”
她蹙了蹙眉,神情越發凝重。
過了幾秒。手指再次叩響了黑白琴鍵。
她彈奏的是肖邦的《離彆》。此時此刻,這首旋律淒美的曲子,正符合她當下的心情。
離彆。
生與死。
都融在了每一個音符裡。
“少奶奶,快停下來。”
彈了不到五分鐘,洛平川就飛奔而來。
“洛總管,我彈得很難聽嗎?”
風淩煙秀眉微蹙,有些不悅。
她可是愛樂樂團首席鋼琴師的水平,就算有段時間沒彈奏了,也不至於刺耳到把洛平川臉都嚇白了。
洛平川身子一凜,立刻搖頭。
“少奶奶彈得非常好。但以後還是不要再碰這架鋼琴。”
“為什麼?三少不喜歡聽?”風淩煙擰了擰眉。“還是說他不喜歡聽這樣的曲子?”
“嗯。不喜歡。”洛平川神色複雜。
“不喜歡。擺在這裡乾什麼?附庸風雅麼?”
風淩煙挑了一下眉梢,朝二樓看了一眼。
“少奶奶,以後真的不要再碰了。”
洛平川低著頭,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行。我知道了。”
風淩煙起身,合上琴蓋,去了餐廳。
“少奶奶,我把飯菜再給你熱一熱?”
周媽見她午飯隻吃了一點點,擔心她沒有吃飽。
“不用了。”
藏著心事,她實在吃不下。倒了一杯溫水,喝了兩口。走到周媽身邊,問道。
“周媽,我剛剛彈得很難聽嗎?為什麼洛總管不讓我再碰那架鋼琴?”
“少奶奶。你小點聲。”
周媽趕緊扯了一下她的衣服,神色慌張。
“你們這都是怎麼了?”
風淩煙見她和洛平川都如此諱莫如深,心下更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