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頓住，不再說下去，伸手，推開了玻璃門。
進去之後，她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環顧一圈，目光停留在西邊角落的一盆君子蘭上。
挺拔的葉子有如君子風姿，花香如蘭。
那是雲汐月最喜歡的花。
“你特意過來，隻是想來看看花？”風淩煙收了傘，在藤椅上坐下，語氣有些冷。
“風淩煙，我要走了。”君語嫣盯著開得正旺的君子蘭，幽幽啟口。
陽光房溫暖如春，她的心卻冷凝如冰。
“去哪兒？”風淩煙眉眼微微一沉，淡聲問道。
君語嫣有些朦朧的視線慢慢回轉，她看向藤椅上的人，掀了掀唇。
“西澳。”
不等對方出聲，她又移開視線，說了一句。
“風淩煙，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君語嫣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彌散，令人莫名傷感。
風淩煙心頭一跳，語氣稍緩。“坐下說。”
“二十年前，一個千嬌百寵的小女孩，意外聽到了關於自己身世的秘密。震驚之下，跳入了冰冷的棲夜湖中……”
君語嫣依然站著，話聲悲涼，微微揚起的鳳眸，結滿了愁緒。
不遠處的一株落葉梧桐樹上，飛落一隻小鳥。它停在樹梢，淒淒地叫了兩聲。
風淩煙默默聽著，沒有說話。
“小女孩落水不久，一個小男孩不顧生死把她救了上來。他說，且生為己，死獨我。”君語嫣轉頭看向風淩煙，勾唇一笑。“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風淩煙的心裡有些堵，深吸一口氣，慢聲回她。
“一個人在活著的時候，要為自己而活。死亡的時候，也要為自己的選擇和信仰而死。”
“嗬。”君語嫣蒼白的唇瓣顫抖幾瞬，微抿，擠壓出一抹艱澀的笑來。“你真是聰慧，難怪他要把你留下……”
蒼白的笑，好似綻放的白色繡球花。
風淩煙怔了怔，唇角微微上翹。“你的故事說完了嗎？”
“小女孩被救上岸不久，就昏迷了過去。醒來時，發現了趴在床沿上睡著的另一個男孩。她誤以為是他救了自己。”
“從此以後，她便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以至於為他付出一切……”
君語嫣倏然頓住，緊緊咬著沒有一絲血色的唇瓣，如雪一般的臉上淚痕斑駁。
風淩煙看著她，心情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風淩煙，希望你不要像那個小女孩一樣，認錯人……愛錯人……”
君語嫣說完，突然走到工具箱前，拿起了一把修剪鮮花的剪刀。
動作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砰——
洛璃衝了進來，擋在了風淩煙麵前。
君語嫣握著剪刀，挑了挑眉梢。鋒利的剪刀口閃著寒光。
風淩煙心頭一驚，俏冷的臉緊繃起來。
“四妹妹，你快放下。”
“……”君語嫣唇角滲出一絲鮮血，蒼白的唇染得猩紅，整個人破碎而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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