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醫院的專家樓,是獨棟小院。
能入住這裡就醫的病人,都是位高權重的人。
“三少。”
守在門口的保鏢,看到君陌殤,低頭拉開了緊閉的大門。
淩厲的步伐聲響起,病房裡的人忍不住齊齊抬眸看了過來。
“表哥。”身穿白大褂的雲毓率先開口。
“你先下去。”君陌殤冷聲道。
“嗯。”雲毓應了一聲,隨即走了出去。
病房裡,隻剩下君陌殤和病床上的女人。
懸浮著藥水味和消毒水味的空氣,倏然緊張了起來。
“陌殤,你來了。”
病床上的女人,對著他溫婉一笑。
“知意,我們認識多久了?”
君陌殤走到窗前,背對著她,寒聲問道。
“我們……”言知意臉色一紅,眼中露出一抹羞澀。“在我的記憶裡,第一次見你時,我四歲。算下來,我們認識應該有22年了。”
“22年。”君陌殤眼底閃出一抹陰翳冷戾之色。“還真夠久的。”
“陌殤,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言知意掙紮著坐了起來,太過用力,手背上的針管突然崩開,點滴管開始回血。她忍不住咬唇,悶哼了一聲。“嘶……”
窗前站著的男人似沒有聽到,挺拔身姿紋絲未動。
言知意蒼白的臉上掠過一抹失落,重重咬唇,稍稍拔高了音量。“哎喲……”
紮針的手背,有鮮血溢出。
“知意。”君陌殤一動不動,淡漠出聲。
“陌殤……嘶……”言知意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認識你這麼久,我竟不知你除了鋼琴彈得好,演戲也是一流。”君陌殤寒漠道。
言知意心下大駭,血壓飆升。蒼白的臉浮出兩團不健康的紅暈,血液裡似混入了空氣,心臟一縮一縮得疼。
“陌殤,你什麼意思?”
“嗬。”
君陌殤薄唇輕壓出一聲冷笑。
言知意看著他寒肆的背影,咬了咬牙,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針管。
血珠溢出來,一顆顆滾過手背,墜落在床單上。凝成一團,妖冶刺目。
“知意,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
立於窗前的高大身影,終於轉了過來。逆著光,那張輪廓分明的峻臉幽沉深寒,墨眸陰鷙得有些可怕。
言知意攥緊了身下的床單,眸光顫了顫。“陌殤,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聽不懂?還是裝不懂?”
“陌殤,你……”
“知意,與其把無多的生命浪費在‘演戲’上,不如好好準備你最後一次巡演。”
君陌殤薄唇輕啟,眼底掠過一抹狠戾之色。
無多的生命。
冷冰冰的字眼,有如利劍,瞬間擊潰了言知意的心防。瞳仁劇縮,臉色煞白如雪。
溫暖的病房,仿若冷幽的冰淵。
“知意,記住了。我的妻子,不是你能碰的人。”
君陌殤睥睨著言知意,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嗜血之氣,令人毛骨悚然。
“……”
言知意哆嗦著失血的唇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好養病。”
君陌殤闊步離開,挺括背影冷漠又無情。
砰——
病房的門重重關上。
言知意心頭一跳,輕輕咽了一口,眼球充盈上一抹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