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偏愛,無可指摘。
風淩煙眼眶起了一絲灼熱,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低下頭去,默默吃著早餐。
對麵的君陌殤看似雲淡風輕,心湖早已泛起層層的微波。君星河那一聲“爸爸”,令他心潮翻湧。
吃過早餐,風淩煙帶著君星河去了陽光房。
兩人玩鬨了一會兒,才開始畫畫。
“小星,我們今天畫爸爸,怎麼樣?”風淩煙給君星河支好畫架,溫聲問道。
君星河小臉微繃,小手攥得很緊,沒有出聲。
“生爸爸氣了?”風淩煙半蹲下,笑著握住他的小手。
君星河抿著小嘴,不吭聲。
“爸爸和媽咪一樣,很愛很愛小星的……”
風淩煙話未說完,君星河橫插了一句。
“爸爸。愛。媽咪。”
一字一字,吐詞很清。
風淩煙心如擂鼓,全身的血液在毛細血管裡,隱隱沸騰。
君陌殤對她明目張膽的偏愛,竟然連不到四歲的君星河都知道。
風淩煙卷翹的長睫輕輕翕動,淺淺呼吸了一口,眼底有水光一閃而過。
君星河雙手摟住她的脖子,粉雕玉琢的小臉貼著她。
“小星。也愛。媽咪。”
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純真的羞澀。聽著,宛如天籟。
風淩煙渾身感到暖烘烘的,仿佛有一股熱流湧遍全身。淚水從眼眶中流出,輕輕滑到嘴邊。
甜甜的。
她是唯物主義者,不信輪回。
此刻,卻不由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銀河。這輩子,竟能得到他們如此的偏愛。
叮鈴鈴——
景煜的一通電話,把相擁著“母子”二人分開了。
風淩煙遞了畫筆給君星河,然後走到一盆君子蘭前接聽電話。
“jas……”
“風組長,身體恢複得怎麼樣?”景煜溫潤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風淩煙意外小產的事,“新生”項目組的成員都知道。畢竟,這麼久不去上班,有些說不過去。
“恢複得挺好。我準備明天過來上班。”風淩煙看著花盆裡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唇角上翹,淺聲回道。
“明天就過來?”景煜愣了一下。“你不是請了一個月的假嗎?”
“按照原有的計劃,項目已經延後了。我們多耽誤一天,病人就要多承擔一天的痛苦。”風淩煙雙眉一凝,臉色嚴肅了起來。
“你還是多休息幾天。至於你那部分的工作,我可以幫你完成。”
景煜的聲音有些像景灝,宛如冬日的暖陽,蘊含著無儘的溫暖和力量。
風淩煙眉心閃了閃,笑道。“jas,可不能這樣搶功的。”
景煜的語氣多了一絲緊張。“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jas,我知道,你就是單純地想要幫我完成工作,但你的任務也很重。”
“加一下班,問題不大。”
“這可不是一天兩天。你要是累出毛病來,我怎麼跟你父母交代……”風淩煙心口一滯,笑意僵在嘴角。“當年,我還欠他們一個解釋。”
景灝意外離世,雖與她無關,但那晚畢竟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她欠景家一個交代。
兩人沉默了幾秒,景煜緩緩開口。
“大嫂,你不欠任何人。”
他的語調柔和而堅定,像是山澗清泉。靜靜流淌,不急不躁,卻又充滿了力量。
風淩煙瞳孔微縮,睫毛輕輕顫了顫。“景煜……”
電話那頭的男人,身形一僵。手指緊了緊,斂了情緒。
“風組長,‘茵蘿花’和‘虞姬花’的數據對比,我已經發到你的工作郵箱了。你有時間再看。”
“好。”風淩煙輕抿了一下唇角。
收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