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舟？”
風淩煙脫口而出。
驚詫。愕然。
“這是三哥的族譜排名。老太爺親取的。硯舟，沐舟，行舟，蘭舟……”君語嫣神色淡然地解釋道。
風淩煙手指蜷了蜷，臉色白了兩分。
君語嫣見她有些不對勁，眉心閃了閃。“三哥沒跟你說嗎？”
“……”風淩煙緋唇輕抿，無力地搖了搖頭。
君語嫣彎了彎唇。“這不能怪他。硯舟哥哥夭折之後，君家對排名莫名有些忌諱，平時都不這樣稱呼。三哥他自己，潛意識裡隻怕都忘了這個名字。”
風淩煙攥緊了那枚平安扣，手指格外的蒼白。漆黑的眼眸，彌漫著若有似無的水汽。
“你怎麼了？”君語嫣見她神色有些不對勁，擰眉，疑惑道。
風淩煙心臟一縮，思緒繞了一圈，終於強壓在了心底。彎唇，淡然一笑。“沒事。”
“你是想問這東西怎麼在我手裡？”君語嫣怔了怔，又問。
風淩煙抿了抿唇，睫毛翕動。“三少送你的？”
君語嫣聳了聳肩，微微一笑，雲淡風輕道。“我偷的。”
“？”風淩煙沒想到她如此“坦白”。
“這枚平安扣，是三哥14歲那年遭遇綁架之後，老夫人特意去普眾寺求來的。說能保他一世平安。你知道我和他以前的關係。所以……”
許是自責，君語嫣眼底有了一縷淡淡的薄霧，嫣紅染上了眼眶。
貴賓室內，幽香浮動，溫暖如春。
風淩煙如墜冰窖，脊背生寒。冷意漫上星眸，睫毛沾染了濕氣。
手指，緊了又緊。
掌心磕得生疼。
“四小姐，該登機了。”保鏢推門進來，恭聲提醒。
“好。”君語嫣應了一聲，看向風淩煙，笑著開口。“三嫂。山高水遠，後會無期。”
她灑脫的笑容裡，分明藏著濃鬱的悲愁。
風淩煙放下手中的東西，伸手，抱了抱她。“一路平安。餘生快樂。”
君語嫣心房一顫，眉梢輕輕揚了揚。
君陌殤走了進來。
君語嫣唇畔勾起，對他笑了笑。“三哥，我走了。”
“珍重。”君陌殤微微低眸，薄唇輕啟。
君語嫣笑著邁步，保鏢拎著登機箱，緊跟在她的身後。
一程山水，一程情。
君語嫣雖不是君家的孩子，但到底在君家生活了二十八年。多少還是有感情的。
君陌殤走到貴賓室的落地窗前，眼眸黑沉，薄唇緊抿。
風淩煙把錦盒收進手提包，拿著那枚平安扣走到他身邊，心臟疼得緊緊縮成了一團。
緩了緩，唇輕輕動了動。“三少，四妹妹讓我把這個還給你。”
君陌殤聞言側身，垂下的眸光，落在她柔柔的掌心。瞳仁眯了眯，拿起來。笑道。“要走了，才還給我。”
風淩煙深深呼吸了一下，沒有說話。
君陌殤指腹撚著平安扣上的名字，眸色深幽，看不出什麼情緒。
一架超大型客機駛離跑道，騰空而起，很快消失在視野。
緣起。緣滅。
君語嫣離開了，此生或許都不會再回來。
她與景灝，錯換的人生，終是無法改寫。
景灝。
那個眉目俊美，氣質溫和的少年……
風淩煙的心臟一寸寸繃緊，像是擰到極限的發條，再用一下力就要斷裂。
清冷的氣息襲來，君陌殤把那枚平安扣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三少，這是奶奶為你求的……”風淩煙急忙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