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似沒有聽到他的問話,繼續激動道。“傅總,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傅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周銳,這裡沒有什麼傅總。”傅清川攥緊輪椅扶手,語氣微凜。
周銳心一驚跳,暗忖。“他這是失憶了?”
他慢慢蹲下,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傅清川,疑惑道。“傅總,三少隻說你行動受限,沒說有其他問題,你……”
“三少讓你過來的?”傅清川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些,眼底的血色也在慢慢退散。
“嗯。”周銳點了點頭。“三少讓我過來幫你。”
傅清川看了他一眼,輪椅調轉方向,慢慢駛到水池前,垂眸看向清幽的水麵。
一會兒時間,聚在一起歡騰的錦鯉已四下遊開。近處,隻有幾尾紅色的小鯉魚,似在等著喂食。
周銳走到他身邊。“傅總,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集團?”
傅清川目光拉遠,清潤的眉眼疏冷決絕。“我都已經入土為安了。”
周銳眉心一跳,不解。“那是老爺子不知道你還活著。要不,我現在就告訴他……”
“周銳。”傅清川蹙了一下眉頭,打斷。
“傅總,你說。”周銳側了側身,雙手垂在身側。畢恭畢敬的態度,已然進入工作狀態。
傅清川說。“你既然選擇過來幫我,記住兩件事。”
周銳站的筆直,神情嚴肅。“傅總,請說。”
傅清川收回視線,看向他,眉頭微微皺著。“第一,這裡沒有傅清川,隻有厲寒川。第二,有關我的任何消息,你不得向外人透露半個字。”
末了,又補了一句。“特彆是傅家。”
“是。傅……不,厲總。”周銳下意識應答。說完,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傅檸小姐也不能說嗎?”
傅清川怔了幾秒,慢慢答了一句。“不能。”
周銳低了頭,手指微蜷。“我記住了。”
“去。拿個抄網來。”傅清川看著池邊兩尾吃撐的錦鯉,眼底生出一絲愧疚。
“是。”周銳應了一聲,立即去往不遠處的小置物間。
傅清川低眸,看著已經翻了肚皮的錦鯉,心裡泛著隱隱鈍重的疼痛。額角的青筋,凸起,顏色愈發深了。
君陌殤離開滄瀾院,馬不停蹄地趕去了雲水閣。
約見的人,早已在後院的私人包間等著他了。
推門進去,裡麵正在喝茶的兩人,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溫笑。“三少日理萬機,我還以為把我們給忘了。”
戲謔,調侃。
敢如此跟君陌殤說話的,隻有薄家大公子,薄司宴。
兩人不僅是幼時好友,還是大學同窗。
這麼多年,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坐在他對麵的男子,是他的表弟,淩家二公子,淩也。
他與君陌殤的關係,亦不一般。
“司宴,都當爸爸的人了,說話還這麼不穩重。”君陌殤脫掉大衣,搭在藤椅上,而後走向茶桌。
薄司宴笑笑。“三少,一句玩笑就不穩重了?”
君陌殤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輕輕吹拂,而後輕抿了兩口。“與你比起來,司宸可要穩重得多。”
薄司宴眉心一蹙。“他還在傅家?”
君陌殤薄唇抿著,低低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