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殤劍眉冷峭,嘴角掛著輕慢的冷笑。“二爺,眼神不錯。”
君天衡臉色灰青,周身殺氣騰騰。“君陌殤,太狂妄了。竟敢自投羅網。”
書房裡的空氣冷凝成冰。佛香越來越烈,一抹淡淡的香味混在裡麵,完全感知不到。
君陌殤撐著拐杖慢慢站了起來,貼著金屬感的小拇指倏然鬆開。唇邊笑意高深莫測。“二爺,此話差矣。我隻身前來,隻有一個目的。”
君天衡怒喝。“不管你有何目的,你今天都有來無回。”
君陌殤蹙了蹙眉,眼波如同利劍。“二爺,說話不要太武斷了。我不是君修瑾,更不是君兆和。”
君天衡冷笑。“你是不是忘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
君陌殤把手中的拐杖打橫,敲了敲掌心。幽深的瞳眸暗影沉沉。“那又怎樣?”
君天衡神色一凜,戾氣騰騰。“龍潭虎穴,你單槍匹馬也敢闖。”
君陌殤一邊拿拐杖敲擊著掌心,一邊朝窗邊走去。“二爺,你真以為,這四年我一直昏迷不醒?”
君天衡額上青筋一根根突起,鼓脹。鷹隼般的眸陰森嗜血。“那又如何?!”
君陌殤佇立在窗前,背影挺拔。“你的一舉一動,我早就了如指掌。”
君天衡看向他,眸中暗影跌宕。“你若真的了如指掌,為何現在才動手。”
君陌殤轉過身來,身後是漫天飛舞的雪花。襯得男人一張臉明明昧昧,晦澀不清。
君天衡對上他的視線,心裡無端地瑟縮了一下。
無論是年紀輩分,還是閱曆城府,他自詡都要遠勝君陌殤一籌。
誰知,在與他麵對麵交鋒的時候,內心還是生出了一絲恐懼。
君天衡喉嚨莫名有些發癢,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君陌殤冷眼逼視著他,瞳孔幽如寒潭,帶著吸附的暗黑力量。“二爺,我謀劃這麼久,自然是想要一擊致命。”
君天衡嘴角抽搐了兩下,笑意陰森冷囂。“現在,你沒這個機會了。這一次,我讓你好好跟家人道個彆。”
君陌殤撐著拐杖,挑了挑眉,薄唇勾出笑意。“用不著。”
窗外,傳來巨大的轟鳴聲,積雪卷起。狂烈的怒號,像是千萬把尖刀劃破寂靜,直刺人心。
君天衡一驚,眼底閃過一抹鬱色。
君陌殤側了側身,唇邊是淡淡的笑意。“二爺,你無牽無掛,也沒有家人。臨終遺言,我看也不必說了。”
君天衡透過窗戶,眼睜睜看著一眾特警從直升機上下來,心猛地往下沉。臉色一下蒼老了許多。“你竟然說服了江源敏。”
君陌殤勾唇。“於私,你們綁架了他的小女兒。於公,你們害死了那麼多人。他作為京山,怎麼可能允許你們逍遙法外。”
“哈哈哈……”君天衡大笑,脖間的青筋鼓脹猙獰。
直升機的聲音震耳欲聾。
宅院中的樹木在風中搖曳,枝乾扭曲,仿佛在與烈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君陌殤神色平靜,眸中卻有華光閃過。
君天衡眸光一緊,一張臉陰鷙猙獰。倏然之間,他的手裡多了一把消音槍。
佛香嫋嫋的書房,瞬間靜謐。
君陌殤盯著黑乎乎的槍口,眼睫挑起,涼涼一笑。“二爺,放下吧,你殺不了我。”
君天衡的左側腮幫子鼓了起來,血紅的眸子,有如餓急了的野獸看到獵物一般。“我隻要扣動扳機,你必死無疑。”
君陌殤朝他走了兩步,站定,唇邊是淡淡的諷笑。“你試試看。”
君天衡冷喝。“你不用激我。”
君陌殤輕輕挑了一下眉梢。“二爺,累嗎?”
君天衡身形一僵,喉嚨腫脹,全身的血液迅速衝上頭頂,持槍的手不可抑製地晃動。
他屏住呼吸,用力收緊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