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他們算盤打錯了。”
“正當我藥效發作無力反抗之時,有幸得一高人相助,那高人如同天神降臨,瞬間便讓那家人滅門。”
“我因此得以逃脫,遁入深山,這才遇上了你們。而且這一路,多虧有你們。”
“到了徽州,若是遇到難處,儘管來找我。”
得了嚴森樾的承諾,孫婉臉上綻放出笑容,“多謝森樾姑娘。”
嚴森樾淺淺一笑,起身離去。孫婉沒有挽留,待人走遠,才回神望向剛才嚴森樾站的地方。
明明並肩長談,可那泥地上麵卻連個腳印竟然也無。
孫婉心裡早有數,那所謂的高人,便是森樾姑娘她自己。
眾人翻山越嶺,足足走了半月有餘。
這期間,又失去了兩位老人,其中之一便是年歲最大的曲大娘。
曲大娘是在深夜悄然離世的,第二天被發現時,身子已經冰涼。
小福子當即哭出了聲,而其他孩子也在大人的懷裡哭得肝腸寸斷。
大人們心中同樣沉重。
家中有老是個寶,一位經驗豐富老人的離世,對他們這群二十幾人來說,無疑是個損失。
蘇容澤和劉大壯料理了曲大娘的後事,掘了個深坑,用木柴簡易搭了副棺材,算是儘了最後的心意。
遲東拾起一塊木板,穩穩插在新堆的土墳前,聲音低沉地說“等咱們安穩了徽州,定要回來接曲大娘落馬歸根。”
遲娘子擁著遲西,淚光在眼眶裡打轉。不遠處的馬車中,馬三哥望見這一幕,不禁對身邊的馬大哥、馬二哥感慨“這村裡的人,心腸真是好。”
一路顛沛流離,人間慘劇屢見不鮮,亂世中尚能如此尊重生命,實屬難得。兩位兄長默默點頭。
“心不善,又怎會救小妹呢?”
提及此事,三兄弟的目光不約而同轉向徐香香,那副呆笑的模樣,讓人心情沉重。自責如影隨形,三壯男竟護不好一個弱女子。
徐香香察覺氣氛驟變,三雙眼睛齊刷刷盯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往角落裡縮了縮,臉上強擠出一絲討好的微笑。
忽地,她伸手朝三人,口齒不清地咕噥“給,給……你們……”
馬三哥則是下意識伸出掌心,意外地觸及一片冰涼。
他的眼睛猛地一亮,驚喜萬分“小妹,你能控水了!”
徐香香聞言,一頭霧水地撓頭。
但她似乎感受到馬三哥的喜悅,更多清水從指縫間汩汩而出。
馬大哥趕忙遞上木桶接住寶貴的水。
直至馬車上所有桶都滿載,馬三哥這才緊緊包住徐香香的小手“夠了夠了,小妹,現在這些足夠了!”
徐香香懵懂地縮回手,臉上洋溢著得意的微笑。
馬三哥心痛不已,曾經的掌上明珠,如今受儘苦楚,這份仇恨,他們必須討回。
他將徐香香緊緊摟在懷中,臉龐埋在她的肩頭。不多時,衣衫上已浸濕了一片。
大榕村眾人聽說徐香香能取水,都喜出望外,這無疑為旅途增添了無限希望。
水的到來,讓隊伍的行進步伐明顯加快。
不久,一座雄偉繁盛、人聲鼎沸的城市映入眼簾——徽州到了。
望著擁擠喧鬨的城門,所有人熱淚盈眶。半年多,由冀州至徽州,一萬多裡的艱辛跋涉,終於到達終點!
孫婉遠遠望著城牆,心中五味雜陳,這一切確實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