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聞言,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疑惑神情。
他思索片刻,卻仍是沒有想通徐川這話中原委。
於是他索性直接開口問道。
“小友,你又是如何料定,今日必會有變呢?”
麵對王淵的詢問,徐川倒並沒有急著回答。
隻見他伸手捏起麵前桌上所放置的酒盞,而後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
隨後他開口道。
“老先生,晚輩鬥膽一問,這金國使臣,如今要行至什麼地方了呢?”
王淵一聽,滿是詫異。
此時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
若是回答了,自己的身份必將暴露。
可若是不答,又恐徐川不會將自己心中的算計給說個清楚。
所以王淵此時也是左右為難。
然就在他為難之時。
何憂之竟直接開口替他解圍道。
“金國使臣行至何處,我等怎會知曉?”
“你若是知道些什麼,不妨明說,又何須在此故弄玄虛呢?”
其實說起來,何憂之這番話倒也極為冒犯。
所以王淵聽後,也不免出言嗬斥了一聲。
“小友一片赤誠之心,你出言怎可如此無禮?!”
何憂之見王淵動了火氣。
他心中雖是不忿,但也隻能對著徐川拱手作賠道。
“在下言語多有冒犯,還望閣下切莫見怪。”
說完,他便端起桌上酒盞,一飲而儘。
何憂之的言語雖然還算恭謙。
可他眉眼之間,卻滿是不屑。
不過好在徐川對此卻不以為然。
他沒有理會何憂之,而是徑直看著王淵道。
“金國使臣出使我國,其一言一行自是代表一國氣象。”
“所以他這一路行來,也少不了要大張旗鼓。”
“既是如此,想要知道他們而今動向,又有什麼為難的呢?”
王淵聽罷,眉頭微聳。
“這……那小友你是知道他們如今行至何方嘍?”
徐川點了點頭。
“老先生,我若是算得不錯,他們再有數日就該到達泗州了。”
“泗州境界,流民動蕩,在此地無論發生什麼,都在情理之中。”
說完,徐川有意停下看了看對麵王淵的神情變化。
這王淵此時眉頭緊皺,他的身子雖是坐得筆直。
可那藏在衣袖下的手臂卻在不斷地抖動。
這手抖的毛病也算是王淵的舊疾了。
平日倒不怎麼要緊,可每逢激動的時候。
那手便會抖動得厲害。
王淵似乎也意識到了徐川在看著自己。
於是他便開口道。
“小友一番真知灼見,還請繼續說下去。”
徐川也不自謙。
王淵讓他繼續說下去,他便接著開口道。
“老先生,我姑且一問,你可知,若是從臨安備快馬,使其沿官道星夜驅馳,如此,幾日可抵泗州境內?”
王淵沉思片刻。
“若是沿官道死命驅馳,人歇馬不歇,也許六日之久。”
對於這個時間,徐川自是了然於心。
所以聽罷,他微微一笑。
隨即開口道。
“老先生,金國使臣用不了幾日就會離境。故此這風雲變幻,今日不變,更待何時?”
徐川一語,猶若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