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漆黑無光,唐九洲乖乖跟在周峻緯身邊,他其實是害怕的,但是他很少表現出來,或者說他在克製,他在催促自己變強,所以壓抑著所有害怕的情緒,一步步往前走。
剛剛邵明明跟石凱送齊思鈞回去的時候,邵明明偷偷湊到他耳邊跟他說自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是從三樓傳來的。
周峻緯可能也聞到了,隻是剛剛邵明明要說的時候,被他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邵明明讓他小心一點。
血腥味?
邵明明嗅覺很靈敏,按道理來說應該不可能聞錯,如果周峻緯也聞到了,並且阻止邵明明告訴他們,那可能是不想讓他們多想。
但是,三樓怎麼會有血腥味!
“想什麼?”
周峻緯冷漠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考,黑夜之中他看不見周峻緯的神色,隻能從他的聲音中判斷他的情緒。
見他有點生氣,連忙開口“三樓有人嗎?”
“不知道,跟緊我。”
周峻緯暗暗說道。
上次來的時候,三樓是亮的,還有蒲熠星郭文韜陪著他,所幸沒那麼害怕。現在不僅沒了燈,還可能存在人和血。
黑暗將恐懼無限放大。
他們已經來到三樓了,隻是因為沒有燈導致什麼都看不見,現在隻能漫無目的的往前麵走去。
唐九州抬手拍了拍周峻緯,示意他往左邊走,後者懂了他的意思,立刻調換方向。
如果沒記錯的話,樓梯的右邊是麵牆,上次巨大的鐵耙就是從那裡出來的。而左邊走廊的儘頭是時鐘櫥櫃。
他覺得,時鐘櫥櫃有問題。
今天想去看看。
走廊很長很長……走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到。
周圍很安靜漆黑,僅僅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唐九洲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敢說話,連呼吸聲也微弱起來。
怎麼會那麼長?
上次他也沒有走那麼久啊?
“峻瑋,我怎麼感覺這路好像沒有儘頭一樣的。”
唐九洲忍不住,出聲問他。
沒有等到周峻緯的回答,他一邊喊一邊伸手去拍。
“峻瑋……”
隻是手還沒碰到前麵的人,身後猛然傳來周峻緯悶沉的呼喊聲。
“九洲,跑!”
“向前跑!”
幾乎是同一瞬間,在唐九洲繞過前麵的人跑路的時候,前麵那個人也快速轉身,黑夜之中閃過一道白光,唐九洲瞥了一眼,尖利的刀麵倒映出那個人的樣子。
隻能看見他全身上下都被黑布裹著,露出兩隻猩紅的眼睛。
我靠。
唐九洲暗暗罵了一句,撒腿就跑。
那個人的速度很快,唐九洲拚了命的跑。
耳邊傳來一陣風,緊接著他被人撲倒了。
黑夜中的人壓在他身上,高高舉起手中的刀狠狠刺進唐九洲的心臟之中。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開,溫熱的液體流在唐九洲臉龐上,他猛然清醒,看見一隻手握成拳握住了那把小刀。
緊接著黑夜中的人被一拳打飛。
“跑。”
周峻緯小聲說了一句,等不到唐九洲的回答,打鬥聲就響了起來。
唐九洲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往前麵跑,一邊跑一邊哭。
這路真的好長啊。
好長啊。
無論他怎麼跑都跑不到儘頭。
身後周峻緯的聲音越來越小聲。
不知道是因為距離拉遠了,還是周峻緯受傷了的緣故。
唐九洲難受的厲害,可是他不敢停下。
他必須去到時鐘櫥櫃那裡。
他確定,他肯定那裡一定有東西!
可是這路真的好長啊……
—
倘若與你的記憶違背
請記住
係統是摸不透抓不住的
它就像蜉蝣於天地的雲
要抓住真實的自己。
耳邊響起蒲熠星的聲音,那是他跟蒲熠星關係好轉的那天,他纏著蒲熠星給通關方法,蒲熠星對他說的。
眼淚還在繼續落下,唐九洲一邊跑一邊想。
蜉蝣天地的雲……
真實的自己……
真實……
摸不透抓不到……
唐九洲停下了。
他低頭沉思幾秒,隨即猛然抬頭。
三樓的走廊不可能那麼長,怎麼會跑了那麼久還沒有到儘頭,而且三樓走廊雖說兩側都是包間,但那個時鐘櫥櫃是有微弱燈光的,靠近了還會聽到滴答滴答指針轉動的聲音。
怎麼會像現在這樣那麼黑?
他們是從什麼時候發覺三樓黑暗的呢?
是在樓梯口的時候。
是在看壁畫的時候。
壁畫在二樓與三樓樓梯中間,最後一層樓梯是黑的,他們當時是站在二樓第一層樓梯那裡看的壁畫。
從來沒有什麼指示牌告訴他們,自己到了三樓。
如果說,他們一直在最後一層樓梯上呢?
如果說,他們一直在那一格樓梯上,根本沒動呢?
如果他們一直在那一格樓梯上,那是第一格,還是第二格第三格,還是最後一格……
他們是什麼時候覺得自己到了三樓的,路途什麼時候變得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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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勝自己……
抓住真實的自己中的真實是不是也包括現實中真實的自己。
蜉蝣於天地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