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燼笑了笑:“那她可能會死。”
顧星源心下一驚,他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不論樊璃有沒有問題,最終受傷的還是樊璃!
太冒險了,他到底要不要攔著六師弟?
“師兄放心,我有分寸。”歐陽燼給顧星源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顧星源猶豫片刻,便沒有阻攔了。
也罷,就當一切都是為了小七好。
歐陽燼手指輕撫玉笛,眼中閃爍著偏執瘋狂的光芒。
他是一名音修,這把遊影笛是他的本命武器,當他無法控製住暴戾的情緒時,就會用遊影笛發泄情緒。
一開始折磨的對象是山裡的飛鳥魚蟲,看著它們在笛聲的折磨下痛苦死去,歐陽燼便感到身心愉悅。
當然,這些都是他在私下裡偷偷乾的,不敢讓師尊還有其他師兄發現。
隻是後來漸漸覺得無趣,飛鳥魚蟲本就是螻蟻,沒什麼意思,他想用在人身上。
可他根本沒機會獨自下山,就連離開玄機峰都要打報告,於是他隻好將目光放在了對他毫無戒備的樊璃身上。
樊璃越是信任依賴他,他的笛聲越能影響到她。
他常在樊璃睡夢中吹奏,看著她深陷噩夢中,流露出痛苦又恐懼的神色,驚醒後又一臉害怕地縮進他懷裡。
整個過程都十分有趣。
當然,這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時候樊璃年紀尚小,還未及笄,他才能這樣肆無忌憚。
已經有多久沒對樊璃用這根笛子了呢,歐陽燼記不清了,總之他現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借著這個機會,正好給她點教訓。
......
蘇木卿走後,樊璃毫無睡意,並沒有躺下。
蘇木卿的反常,還有宋汐汐突然跳腳,這讓樊璃總覺得不安,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金絲虎還在貓窩裡沉睡,四周靜悄悄的。
樊璃拋開雜念,在金絲虎一旁打坐修煉。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笛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樊璃唰的一下睜開雙眸,心臟劇烈跳動,手指緊攥成拳,冷汗順著額角滑了下來。
是歐陽燼!
前世她在小時候總是噩夢不斷,每次被噩夢驚醒時六師兄都恰好在她身邊,給予她安慰。
她越來越親近他,那時候她與歐陽燼的關係甚至比跟大師兄還要好。
直到有一次她在夢裡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見了讓她噩夢不斷的始作俑者就是六師兄後,她便生了場大病,高燒不退。
自那以後歐陽燼就成了她心中的陰影,揮之不去。
隻是她那時年幼,心軟,不知人心險惡,對於親如家人的師兄們,她更不會惡意去揣測。
心想不過是小師兄喜歡惡作劇罷了,也就沒說出去,自然也沒人知道她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病是什麼原因。
後來隨著她漸漸長大,開始修行後便極少做夢了,可那個旋律卻還是不肯放過她。
前世樊璃被囚禁在蛇窟時,每天都能聽見這個旋律,又開始噩夢纏身,恐懼連連。樊璃知道那是歐陽燼的報複,他在替當時的宋汐汐出氣。
歐陽燼以為他藏得很好,實際樊璃早就知道是他在背地裡搞鬼。
樊璃用力掐著大腿肉,不讓自己昏睡過去。
雖然隻是做噩夢,但這並不代表不會受傷,尤其是對修仙者而言,輕則心緒不穩修為停滯,重則滋長心魔爆體而亡!
打發走一個討人厭的蘇木卿,沒想到又來了個陰險小人。
難不成是她惹了蘇木卿不愉快,這個人便故意讓歐陽燼來折磨她?
樊璃一麵要抵抗詭異的旋律,一麵費神去揣度歐陽燼到底想乾什麼,思緒混亂不堪,仿佛一團亂麻。
就在這時,無相的聲音響起。
“樊璃,念無相心經。”
樊璃心中一凜,立馬坐正,閉上眼。
屏蔽五感,默念無相心經。
心法運轉的那一刻,噩夢般的旋律聲漸漸飄遠飄散,徹底聽不見了,樊璃眼底清明,心緒也很快平和下來。
這一世,她不會再受困於歐陽燼,不會再讓他有機會折磨她了。
平靜下來後,樊璃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們該不會是懷疑她被奪舍,所以故意來試探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