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裕認出樊璃的身份後,第一時間跟方鵬劃清了界限,還多餘解釋了是怎麼跟方鵬相遇的,生怕樊璃誤會什麼。
樊璃擺了擺手,“我知道與你無關,你不必多說。”
她隨口問了一句,“你不在林家,跑到忘憂城來做什麼?”
李長裕麵露慚愧之色,低下頭,訥訥道“林家的恩我已經報完了。”
樊璃沒問林樂優的事,淡淡地“嗯”了一聲,就不再過問了。
她對李長裕的事並不關心,重新將目光放到地上的方鵬身上。
方鵬一路上是怎麼來的,她再清楚不過。
此人在外怎麼招搖撞騙她不管,但是借了梅念之的名頭騙人,她就得管。
方鵬道“你這個妖女,我可是梅山的人,梅公子是我師父,你敢動我,就等被梅山報複吧!”
樊璃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道“你知道一個人最可悲的是什麼嗎?”
話題跳得太快,方鵬一愣,“是什麼?”
樊璃“是又壞又蠢,而且蠢而不自知。”
方鵬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星子來。
樊璃勾了勾唇,“但你還算有點運氣,能活到今日。”
說罷,她抬眼看向一處,說道“阿兄,你說這個人該如何處置?”
方鵬扭過頭,看到了從各個方向飛下來的修士,以及從林中緩步而來的白衣公子。
方鵬目光最終定格在白衣公子身上,驟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梅、梅梅公子!”
李長裕驚呆了。
梅念之停在方鵬麵前,垂眸。
方鵬臉上的震驚變為了驚喜,他像一條蛆蟲一樣蠕動到梅念之腳邊,仰著頭道“梅公子,你還記得我嗎?”
方鵬眼裡盛滿了期待和狂熱的崇拜。
梅念之神色漠然,顯然是沒有想起方鵬是誰。
方鵬頓了頓,突然猙獰地笑了。
“我就知道你不記得!也是,你這樣的大人物,怎會記得我這樣的小角色呢?”
“就算我傾家蕩產,隻為見你一麵,你也不會把我放在眼裡,哈哈哈哈哈哈!”
方鵬狀似瘋癲,用狂笑掩藏眼底濃重的自卑和不甘。
梅念之道“抱歉,我確實沒見過你。”
方鵬笑聲戛然而止,惡狠狠地說道“不!你分明見過我的,就在五年前,我滿懷期待的登上梅山拜師學藝,結果你一腳將我從梅山的台階上踹了下去!”
“後來我爹被活活氣死,我娘因為沒錢治病,也死了,我唯一的妹妹被賣去了青樓,不堪受辱上吊自殺。而我,成了全城的笑柄!”
方鵬額頭和脖頸暴起青筋,字字泣血,訴說當年的遭受的不公。
“那一腳,我記一輩子!”
他的神情悲憤交加,死死瞪著梅念之。
而梅念之並未辯解什麼,清清冷冷的像個不容冒犯的神像。
眾人麵麵相覷,神情複雜。
原以為隻是個普通的招搖撞騙,不曾想背後竟然還有這一層原因。
傾家蕩產,全家不得善終,換作任何人都會難以釋懷吧。
這麼說來,方鵬假借梅公子之名招搖撞騙,也是情有可原。
劍門宗弟子看向梅念之的目光變得隱晦起來。
就算對方沒有天賦,不肯收這個徒弟,也不至於當眾一腳將人踢開吧,未免太過分了些。
眾人的眼神仿佛在說,沒想到你梅公子是這樣的人,難怪要裝作不認識。
樊璃微微蹙眉,她和其他人持相反意見,她覺得梅念之不是這種人。
人恒言利於己者也。
人總是會說有利於自己的話,這一點樊璃在宋汐汐身上深有體會。
樊璃開口道“是誰將你妹妹賣進青樓的?”
方鵬立馬答道“是債主!”
“因何欠錢?”
方鵬條理清晰地說道“學習陣道非常燒錢,我爹娘為了我的前途,借錢給我買了書籍,請了老師,去往梅山的趕路錢也是借的!”
樊璃“欠了多少?”
方鵬不假思索“七十塊中品靈石!”
樊璃眉梢一挑“買書籍花了多少,請老師又花了多少,趕路錢呢?”
“書籍總共花了十塊中品靈石,請老師才是最貴的,要五十塊中品靈石,剩下的就是趕路錢。”
“老師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