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時間,譚鴻儒看了一眼酒樓大廳裡掛著的時鐘。
他和身邊幾個老朋友說了一下,然後帶著卿卿回到傅斯淮身邊。
酒樓的二樓有專門為這種場合定製的包廂,很大。
在拜師宴開始之前,譚鴻儒有些事要和傅斯淮商量。
他講究的是古代拜師流程,一共分為五個步驟。
正衣冠、盥洗禮、叩首禮、贈六禮束修、吉時獻茶。
來找傅斯淮就是想問問,他有沒有準備這些。
傅斯淮當然沒忘,哪怕當時他以為譚鴻儒定的是一個小飯店,也依舊讓助理去準備了這些東西。
兩人商量好之後,拉著卿卿交代幾句。
小姑娘很聽話,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就是一下子跟她說太多內容,她有點記不住。
兩人都沒逼她,隻要記個大概就成,到時候提點一下,肯定就能想起來的。
也是人生第一次收這麼小的徒弟,譚鴻儒竟然難得的有些緊張。不隻是他,包括他的那些同事好友都沒經曆過。
二樓上。
到了原本計劃好的時間,宴廳兩邊前幾排的位置坐滿了人,很多都是譚鴻儒喊過來的,平均年紀有些大。
小卿卿站在過道裡,從第一步開始。
身為老師的譚鴻儒應該幫學生正衣冠,這個動作本身是站著進行的,但是卿卿個頭太矮,酒樓的工作人員給她搬來了一個高高的凳子。
周圍那麼多人看著,小卿卿也很嚴肅,繃著一張軟萌的包子臉。
站的有點高,她害怕,所以不往下看。
看到站的端正的小姑娘,譚鴻儒反而有些想笑了。
他一離近,那雙手就不自覺地想往卿卿的小腦袋上放。
伸一半硬是給收了回來,放在小孩的衣領上。
毛茸茸的,摸著很軟很暖和。
這一步結束之後,譚鴻儒帶著她去水盆邊上洗手,正反麵各洗一次,然後擦乾。
讓他驚訝的是,這一套流程下來他竟然一句也沒有提醒,小姑娘自己就給完成了。
就是在行拜師禮的時候,她跪在地上,砰一聲把自己的小腦袋砸下去,那個聲音前三排的人都能聽到。
譚鴻儒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他嚇得渾身一震。
而卿卿這一個響頭磕下去,抬起來的時候,額頭立刻就紅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
坐在正前方的譚鴻儒是看的最明顯的,他心疼地彆開眼。
這傻孩子,磕這麼實在乾什麼。
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不出意外,小卿卿眼前冒出了許多小星星,暈暈乎乎的。
這個頭剛磕完,傅斯淮就讓身邊人去悄悄帶醫生來了。
拜師禮結束後,穿著便裝的醫生在她腦袋紅腫的地方上了一層藥。
幾個親近的人都在這個房間裡,說起剛才砰一聲,一個個語氣裡都帶著心疼。
“傻孩子,磕這麼狠做什麼。”
卿卿抬起手,她有點想摸摸自己的額頭,但小手伸到一半被攔了下來。
小姑娘的表情很無辜,奶聲奶氣的,“爸爸你沒說,我不知道。”
她沒磕過,這是第一次磕頭,不熟練。
傅斯淮無奈,這一點確實是他忽略了。
他心裡已經把小家夥當成自己親女兒,忘記她之前是在孤兒院,可能沒有人教過。
想到這裡,他抱著卿卿出去,低沉好聽的聲音在緩緩叮囑她。
“以後可不能這麼用力了,也還好這裡是木地板,如果是石頭的,你的小腦袋可要疼上幾天了。”
小卿卿抱著她的脖頸,聲音乖巧綿軟,“我知道了爸爸~”
蕭溯跟在他倆身後,他見卿卿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他,忍不住出聲提醒自己的存在。
“小卿卿,蕭叔叔來跟你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