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海真的是憋屈。
“快吃吧，過兩天，白粥都沒有了。”
吳麗把碗裡的粥喝完，現在條件有限，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費。
“大海，我想過了，真要被房東趕出去，我們就露宿街頭了，我今天厚著臉皮，找家屬院的幾個鄰居借借錢，你也找那些平時關係不錯的問問？”
宋大海翻白眼，哪有關係好的，平時一起喝酒打屁吹牛逼行，關鍵時候，還真沒人會借錢給他。
要是之前有女兒的大學生光壞照著，現在女兒的名聲在家屬院也不好，那些人看到他還躲，怎麼可能借錢給他。
他本來想說你也彆去了，找上門被人羞辱，到底是沒把話說出來。
現在能咋辦？
再搞不到錢，兩人真就要露宿街頭了。
看男人不說話，吳麗心裡也有氣，借錢這種事，本就應該男人去辦，他是一家之主，現在他沒動靜，自己一個女人還要張羅著去借錢，吳麗也委屈。
“家屬院這麼大，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對我們家有意見，多跑幾家，總是能借到錢的。”
吳麗接著說。
宋大海低頭喝粥，並不回應。
吳麗看男人的模樣，真想把碗摔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拉不下麵子。
去問問又不會少一塊肉，能借到錢更好，借不到錢，頂多被人編排兩句，反正她們家被蛐蛐的也夠多了。
又不差這一次。
吳麗是看不上丈夫死要麵子活受罪！
宋大海卻有自己的想法。
“等會兒給我找幾件補丁衣服？”
冷不丁冒了這麼一句出來。
吳麗微愣，“找補丁衣服乾什麼？”
不怪吳麗吃驚，老宋這人最要麵子，進城之後，就把之前打補丁的衣服扔到來了一邊，連上衣掉個扣子，都覺得丟了麵子，要從彆的破衣服上揪個扣子下來縫上。
現在要她找補丁衣服，她是看不清丈夫的想法，難道他要穿？
宋大海冷臉，“讓你找你就找，哪那麼多廢話？”
吳麗嘟噥了兩句，男人吃飽了撐的沒事乾，都什麼時候了，不想著趕緊去搞錢，還找補丁衣服。
就算去賣衣服，也沒人買補丁衣服呀！
宋大海到底是一家之主，吳麗雖然覺得男人有毛病，吃完飯，還是去給男人找舊衣服了。
宋家人就是農村搬來的泥腿子，進城之前的破衣服補丁落著補丁。
這年頭，缺衣少糧，破舊的衣服也沒人舍得扔，壞了就補一補。
吳麗把衣服遞給男人，“都是你之前的衣服？”
宋大海接過來。
撫摸著衣服的紋路，好像回到了那些在鄉下的窮苦日子。
農民的日子太辛苦，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一年到頭就沒啥清閒日子。
城裡生活比鄉下好多了，運氣不好碰到苛刻的雇主，打零工不免會受點窩囊氣，也比農村的日子過得好。
宋大海再也不想過農村的苦日子。
就算去討飯，他也要留在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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