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健在護身符破碎那一瞬間,隻感覺渾身沉重,五臟六腑都不舒服,涼氣好像從四肢百骸往身體裡灌,血管裡流淌的血液都快凍住了。
而重新拿出護身符佩戴上之後,他身體才回暖,從剛才那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恢複成麵色紅潤。
他眸光極亮,眼神驚異地盯著葉小鯉,好像在看一件寶藏一樣。
這就是十世善人的威力嗎?
隻是被她稍微討厭一點,自己就受到了那麼嚴重的反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得到了她的心,在瀕死的最後一刻,被她反哺的功德將會是何等的強悍。
白蓮之前說過,氣運加身的人,一輩子順風順水,富貴尊榮。
他已經迫不及待希望那一天趕快到來了。
“董世子!”已經改了姓的葉白蓮感受到護身符碎裂,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董健的身邊。
“妹妹!董世子不過是心儀你,帶著父母和誠意來提親而已,你就算不喜歡他,也不必如此排斥和折辱吧!”
她心疼董健被貶低,不滿地對葉小鯉道。
“你一個繼母帶來的拖油瓶還來教訓我了?我可學不會你娘的作態,是個人都能嫁,嫁了一次又一次,跟缺了男人活不了似的。”
“最後竟然還嫁給她曾經的小叔子、也就是我父親,真是枉顧人倫,道德淪喪、世風日下。
真不知道父親一個禮部尚書,娶了自己曾經的大嫂,是怎麼成為那幫禦史的參奏的漏網之魚的?
那麼大的把柄不知道抓,看來您的政敵也都是廢物。”
“怪不得當年您娶了我娘後,就逐漸平步青雲了。是因為利用外祖父對您的信任,聯合那幫廢物,把我外祖父這樣優秀犀利、針砭時弊、立誌清除朝廷蠹蟲的言官陷害罷免了,他們感念您的恩情,才對您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嗎?”
葉小鯉知道方茵茵就躲在屏風後,故意這麼說。
因為這些年雖然方茵茵如願嫁給了葉紹德,但葉紹德基本不讓她出門拋頭露麵,就怕她以前的經曆泄露出去,對他仕途不利。
甚至英武侯夫妻上門求娶葉小鯉的場合,都不正兒八經讓她出席。
雖然屏風後給她安排了舒服的座椅和茶點,但歸根結底她就是見不得人。
這樣的待遇,一直是方茵茵心中的一根刺,現在好了,被葉小鯉就這樣大喇喇撕下臉皮扔地上踩。
屏風後的方茵茵雖然知道沒人能看見她,還是臊得不行。
可被一個小輩這麼侮辱,她還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否則在在場所有人眼中成為笑話的,隻會是她自己。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裡又怨憤又惡毒!
這樣嘴巴像抹了砒霜的葉小鯉,竟然是十世善人?她怎麼那麼不信呢!
葉紹德臉已經黑成了炭,他對方茵茵是真愛,此時看葉小鯉的目光已經帶著殺意。
然後就聽葉小鯉又盯著葉白蓮道“這位拖油瓶,雖然聽說你從小跟著道士師父上山修行,但我其實也有幸淘到一本‘相術’有關的書籍,對看相一門也有頗有幾分天賦。”
此時,除了葉白蓮和葉紹德,以及躲在屏風後的方茵茵,其他人都一臉狐疑。
葉白蓮被點名,下意識仔細觀察葉小鯉,才發現對方身上雲遮霧繞,驚覺自己已經看不清對方的命格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望著笑容詭異的葉小鯉,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葉小鯉開口就是王炸“你這拖油瓶分明就是我父親跟方茵茵生下的野種,陰溝老鼠一樣惡心的東西,如今竟然還有臉出現在我這個原配嫡女的麵前,對我指手畫腳?”
“啪嗒”一聲,屏風後方茵茵不小心打翻了茶盞,客廳裡靜了一瞬。
“你、你胡說!我親生父親姓柳,是一名籍籍無名的書店老板,他早就去世了,斯人已逝,你就不能對逝者尊重一些嗎?”
葉白蓮被心愛之人一家盯著,臉皮發燙。
隻覺得未來公公婆婆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剮在她臉上,讓她無地自容。
葉小鯉冷笑一聲“我不光能看出來你和我父親有父女相,我還能看出來你跟董世子有夫妻相呢,你信不信?”
“這……”柳白蓮心下一凜,偷眼覷了眼董健,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咬唇搖頭道,“我不信。”
葉小鯉笑容加深“我也不信。”
她轉頭對英武侯一家道,“那就這樣好了,你們兒子不是想娶我嗎?那就讓葉白蓮當我的媵妾好了。如果董世子答應先把葉白蓮收為妾室,把她的賣身契交給我,我就答應這門婚事!”
“不可!”
屏風後的方茵茵再也顧不得什麼臉麵,走出屏風像母老虎一樣護在葉白蓮身前,用想吃人的目光瞪著葉小鯉。
“為何不可!葉白蓮身份不詳,給我兒做妾都是抬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