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呂蜴而言，他更加看重的，就是趙龍帶給秦軍的未來。
如今，連上天都在相助大秦。
他決定重新回到大秦，果然是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劉邦算個屁的天命順德者啊，夷人進攻總不能說也是上天對漢軍的考驗！
不說遠處，就連留壩城外，鮮血都已經染紅大地，橫屍遍野。
微弱的月光之下，可以見到漢軍士卒，仿佛陷入了血腥泥濘之中，無法自拔，隻能不斷的沉淪在血腥之中。
“漢軍和夷人都完了。”
即使夷人現在看起來處於上風，呂蜴也不覺得，最後勝利的會是夷人，劉邦的漢軍看起來破破爛爛，其實也是有些實力，非夷人可比的。
可是，這種慘烈至極的戰爭，一般來說，沒有什麼勝利者。
劉邦就算是殺光來襲的夷人，自然也是損失慘重，接下來還有什麼實力來和秦軍，爭奪漢中的歸屬啊！
章平隻是有些惋惜：“可惜，沒有辦法親手斬殺更多漢軍，便宜夷人了。”
秦軍接下來隻需要坐山觀虎鬥就行，等劉邦滅了夷人的時候，秦軍主力應該也已經重新回到留壩，與劉邦一決雌雄。
讓章平二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漢軍接下來的表現，十分差勁。
不僅沒有快速的覆滅夷人，反倒是和夷人陷入焦灼之戰。
連續大戰了兩三日，漢軍才剛穩住大營，隻是還有大量的夷人，在不斷進攻漢軍。
戰爭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慘烈。
夷人仿佛無窮無儘一般。
呂蜴沉默片刻，不解開口：“不是說夷人有幾個大部，圖謀漢中，這才殺來的嘛？”
“為何是這般傾巢而出，要和漢軍死戰，劉邦什麼時候往死裡得罪夷人了？”
章平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腦袋，緩緩開口：“也就上一次斜峪關那邊，劉邦殺了幾千夷人，難道是夷人惱羞成怒，決定和劉邦不死不休？”
這也不至於啊，秦軍和夷人交戰百年，夷人也從沒有這麼大規模的，進攻過秦軍啊。
直到秦軍偷偷抓住幾個夷人，才知道漢中夷人是思念故國，這次趁秦軍不在，重臨漢中，竟是為複國而來。
呂蜴若有所思的笑起來：“我明白了，劉邦是漢王，被封在巴蜀，夷人應該是以為漢王是來搶他巴蜀的。”
“這些夷人，既是為了滅劉邦而來，也是為了搶奪巴蜀。”
“隻是夷人低估了劉邦！”
漢軍能跑的，基本一路都在遠離劉邦，剩下來的大部分漢軍士卒，基本都是在漢軍各將的帶領下，被壓製著。
他們餓了很久，現在正是極度瘋狂的時候呢，漢中的夷人就算是全部殺出來，也未必能夠獲勝！
他可以看不起漢軍，但是夷人不能。
漢軍不管現在如何的落魄，那也是一路殺到巴蜀來的，非是山野夷人的一腔蠻勇可比。
聽著呂蜴所說，章平也是張大嘴巴，好半天之後才忍不住笑起來：“劉邦果然是大秦再興的福星啊！”
“將軍繼續派人盯著城外就行，算算時間，公子應該也已經得到我們的消息。”
……
漢中因處於漢水中遊，而得名漢中郡。
南鄭就位於漢水之邊。
幾百年來，先是秦蜀兩國爭鋒，圍繞南鄭持續了上百年。
蜀亡後，南鄭又成為秦楚交鋒的中心。
後秦國大將司馬錯定下得蜀望楚之策，漢中作為蜀地門戶，也是進攻楚國的橋頭堡。
再後來，白起自南鄭出兵，大破楚國，水淹楚國國都，從此後擅於撲騰的楚國再也沒有支棱起來。
可以說，南鄭這裡有著很深的大秦軍事文化。
秦軍殺來，再有呂家的支持，南鄭很快就沸騰起來。
人們歡呼著重新回到大秦。
“天下人隻知道，昔日秦國流放不少人在巴蜀，殊不知也是這些人，在這裡建立起來完善的大秦體係文明。”
這種體係，其實也是文化輸出的一種方式。
何況，秦軍除了一開始流放，後來還遷移不少人南下巴蜀，這是一個長達百年的過程。
如漢中，為巴蜀門戶。
上可伐關中，下可伐楚地，大秦戰士的血，撒過了這裡的每一片土地。
這裡的人們，和大秦的交流也頗為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