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樊孝琳扛著衣服,趕到溫知夏的小區。
“寶,我覺得不行。”
臥室裡,溫知夏穿著樊孝琳帶來的芭比粉抹胸,簡直大型妹妹偷穿姐姐衣服被抓現場。
樊孝琳是明豔性感掛的,衣服都是張揚個性的配色,顯然不是溫知夏這種中式古典美人的風格。
溫知夏脫下裙子,“你就沒有保守點的衣服嗎?”
樊孝琳不解,“你跟傅大公子在一起三年多,他沒舍得給你買衣服?”
她說完,本著考證的態度認真扒拉衣櫃。
“我去,好美的裙子!”樊孝琳驚呼著打開一個禮品盒,“小寶貝,你藏的真深呢!”
那裙子用禮品盒精心裝著,疊的整整齊齊,還有淡淡的香氣。
設計剪裁大方優雅,藍綠色的潑墨碎花錯落分布,輕的幾乎沒重量,目測最少五位數。
看見這條裙子,溫知夏的眼裡閃過複雜的情緒。
“你自己買的?”樊孝琳難以置信,“你什麼時候喜歡這麼貴的裙子?”
“貴嗎?”溫知夏眼神躲閃,“大概多少錢?”
樊孝琳伸出手,“起碼六位數,這個料子我都沒見過,不可能是你買的吧?”
溫知夏垂下眼睫。
關於這條裙子的回憶太不愉快,她一直沒有穿過。
當時她跟傅若時結婚沒多久,那天是她生日。
三更半夜的,他也不知從哪個國家飛回來。
天還下著暴雨,她赤著腳跑去給他開門。
他沒打傘,西裝襯衫都濕透了,好像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
一進門,他就跌在她懷裡,“生日快樂,老婆。”
他把禮物遞給她。
零點的鐘聲恰逢其時地響起。
溫知夏當時眼淚就下來了。
父母去世後,她就沒再過過生日。
這是她十多年來過的第一個生日。
那晚她特彆高興,特意給他做了夜宵,端去書房。
剛到門口,她卻聽到了她這輩子都不想聽到的話——
“他們以貌取人,看我長這樣,就默認我風流成性,不會做事業。”
傅若時在跟人打電話,聲音裡仍帶著醉意,“那華源董事長那個不信任的眼神,就差把你是海王四個字說出來了,我當時恨不得拿把刀把臉劃了。”
“溫知夏又不敢管我,我說點好聽話哄哄她,買買東西,動動嘴的事。”
“因為她無父無母,沒有家人要我兜底,我跟她在一起穩賺不賠,也沒必要離婚。”
“什麼愛不愛的,愛情是你們女人才會得的精神病。”
“我是一個健康男人,我也需要女人。”
“她還挺旺我事業的。”
溫知夏呆呆地聽著這些話,渾身克製不住地發著抖。
聽話事少。
需要女人。
旺我事業。
穩賺不賠。
好啊
想不到,他竟算計的如此清清楚楚。
溫知夏的心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這些話像極寒的刀子一樣,一下下絞動著她,直到四分五裂。
她早就知道,傅若時這種人隻愛自己。
他是需要一個幌子,一個能讓他肆意地遊走商場,又不會約束他、管控他的幌子。
自己隻是他權衡利弊下的選項。
溫知夏失控地衝進屋裡,端起剛做好的銀耳湯,嘩啦潑了傅若時一臉。
“我死也不會再穿這件衣服!!!”
她哭著離開。
“他嘴這麼賤,為什麼還沒被人打死?”樊孝琳氣的捶床,“長得帥了不起?要不咱倆花點錢,找人把他臉劃了,我看他還神氣不神氣!”
溫知夏猶豫著,“可是,這樣犯法吧?”
樊孝琳托腮,“嗯也是,那再想想。”
“嗯”
兩人大眼瞪小眼。
“但有一說一,這件裙子真好看,”樊孝琳又拿著裙子在溫知夏身前比了比,“這種是定製設計,花錢買不到,也許他也費了心思的,總之你不穿白不穿。”
他費了心思嗎。
溫知夏又有所動容,接過裙子,輕輕在手裡摩挲著。
這料子又輕又軟,在炎熱的夏天,帶給她難得的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