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問題,溫知夏的眼睛倏一下就紅了。
她知道他什麼意思。
他想求證,自己那晚知不知道是他。
可是就算知道,又怎麼樣?
今晚他不過是喝了酒,被酒精催化了情緒。
明天等他醒來,他依然是那個精致利己,八麵玲瓏又毫不走心的傅大公子。
而自己的真情流露,以後又會成為他在飯桌上和一幫富家子弟的笑話和談資。
她不想自己的真心被當作玩笑,供人消遣。
溫知夏,清醒一點,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彆在抱有幻想。
他可能喜歡你,但他最愛他自己。
想到這,溫知夏狠了狠心說,“我不記得了。”
說完,她直視著傅若時漸漸冷卻的雙眼,“都三年了,我哪裡記得了那麼細節的事?”
“你呢,傅若時。”
“你又記得多少?”
傅若時慢慢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他好像真的在回憶,片刻之前眼裡的氤氳逐漸消散,俊美的眉眼裡卻閃過更深一層的悵然。
但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將一切隱藏在深邃的眼眸間。
他也許有1的真心,就是在喝醉的此刻。
溫知夏想了很久,最終用平靜的語氣問他,“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你怕我醉了,把你認成顧淳?”
她隻是隨口一問,卻正中傅若時的心臟。
宛如會心一擊,將他釘在當場。
深藏的恐懼被這纖細柔弱的女人輕描淡寫挖了出來,平靜的語氣是對他最大的嘲諷。
“你知道什麼?”傅若時整了整衣領,站起來,用冰冷的語氣對她說,“我是在想離婚協議裡要不要再加一條保密協定,其實你認錯人也沒關係,但是彆出去亂說,不僅丟了傅家的臉,也丟你自己的臉。”
溫知夏苦笑一聲,“難為你想的這麼周到。”
她安靜地坐起來,把被他弄亂的頭發理順,“請問你還有需要嗎?需要我可以幫你解決,沒有你就走吧,我晚上還要改論文。”
這樣自虐的語氣,讓傅若時的心揪了一下。
他低頭,看著溫知夏垂眸坐在沙發邊,蒼白精致,像一隻倔強的瓷娃娃,明明已經碎了,還要把碎片從地上撿起來,再一點點粘回身上。
但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言不發地穿上西裝離開,冷冷將門摔上。
直到聽見他下樓的腳步聲,溫知夏才從沙發上站起來。
她看見他的西裝沒有拿,還有領帶和手表。
“你的衣服!”她對著樓梯道喊。
“不要了!”傅若時的聲音冷冷回響。
溫知夏不想追上去,也不敢直接往下扔,怕這一扔,上百萬的東西就壞完了。
次日上午。
溫知夏前給劉振發了信息,讓他來醫院拿傅若時的手表。
西裝和領帶上煙酒味太重,她出門時順手送去了乾洗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