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透著寒氣,語氣裡的威壓,聲勢逼人。
毛豐老臉一僵,“什,什麼,什麼批評啊?”
他摸了摸汗津津的禿頭,“傅總您這是哪裡話?我和小溫是討論工作,小溫在燒傷科的工作水平一直是有口皆碑,我表揚她都來不及,怎麼會批評呢?”
“毛院,”溫知夏拉回正題,“我們剛才在說過期藥品。”
毛豐臉色隱隱發綠。
礙於傅若時在,也不好發火。
“什麼藥品?”傅若時隨聲附和,“毛院,什麼情況,跟我說說?我評評理。”
他嘩啦一聲把椅子拖到身後,施施然坐下來往椅背一靠,反客為主。
“哎呀,誤會,一場誤會!”毛豐被不得不解釋道,“是醫院幾個小年輕,過期了一兩天的藥,他們忘了扔,小溫來跟我反映這件事的,我已經拍板,會嚴格處理醫院的過期藥品,絕不會給病人使用!”
溫知夏看著他媚上欺下的嘴臉,很不屑。
但她也懂人情世故,人家話已經說滿了,她也不會咄咄逼人。
“謝謝毛院,之後我工作還有什麼沒做好的,您多批評。”
毛豐客套,“都是為了患者,都是給社會做貢獻。”
傅若時站起來,“那我們先走了,改天讓我媽請您喝茶。”
“我請我請,向令尊令堂問好!”
毛豐點頭哈腰,將兩人送出辦公室,擦了擦一腦門的汗珠。
一出辦公室,溫知夏就急不可耐要跟傅若時分道揚鑣。
“你膽子也忒大了,”傅若時把她拽回來,“頂頭上司你都敢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他一句話就能讓你走人?”
“我當然知道,”溫知夏說,“走人就走人,要我的醫院多了去。”
傅若時又問,“那他要是讓你在整個行業都混不下去呢?”
“就算去要飯,我也能比彆人起得早。”溫知夏說,“我也可以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做不到,所以我願意為我的堅持付出代價。”
她一向如此,選擇哪條路就不會回頭,從剛進科室的時候她就知道,她不願意吹捧領導迎合同事,為此她隻能在工作上付出成倍的努力,換取被看見的機會。
其實隻要她願意低頭,以傅家的財力,給她搞個主任當當是輕而易舉的。
傅若時知道此事勸不了她,隻能跟她商量著說,“毛豐是個狗腿子,他做醫生是為了撈油水,不是為了救人命,你不一樣,你惹他一次,他就能讓你少救一個病人,最後讓你光拿錢不乾事,晾著你。你自己權衡。”
人命大於天,溫知夏想了想,覺得有理。
她點頭,“知道了,我以後不跟他抬杠。”
她剛要走,傅若時追著她。
“這個給你。”
來到長廊,他把盲盒遞給溫知夏,“我不知道裡麵是不是限量版,你拆開看看。”
溫知夏心動但拒絕。
“我不要。”
“騙你的,不是給你的,給韓灼君的。”傅若時道,“我不認識限量版,你幫我拆開看看,你不還有半小時才上班嗎?在這玩一會都不行?”
溫知夏看著盲盒外麵的圖案,這個係列的幾個限量版她至今還有一半沒拆出來,心很癢。
“行吧。”她蹲下來,接過盒子,“我試試。”
拆開一看,傻眼了。
真是她喜歡的限量款。
她捂著嘴發出無聲尖叫。
傅若時看著她心花怒放的樣子,都看呆了。
他自己也忍不住拆了一個,這個雖然不是限量款,但也是溫知夏求了很久的。
溫知夏一連拆了好幾個,不是限量款,就是珍稀款,她人都傻了。
她還不知道,這傅若時跑遍全城的盲盒店,一個一個給她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