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夏被傅若時從車裡抱出來的時候,人是暈暈乎乎的。
她能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徘徊,音色裡帶著急切與不安,睜開眼卻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仿佛自己的眼睛耳朵和世界隔了一層薄膜,朦朧又不真實。
她本能地抓著眼前的人,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敢鬆手。
“溫知夏?”
傅若時看溫知夏並沒有暈過去,但眼神似醒非醒,整個人也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裡,唯獨手死死攥著他胸前的衣襟,無法鬆開。
“我帶你回家。”
他打橫抱起溫知夏,感受到她瘦弱的軀體仍在微微發抖,知道她一定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彆害怕,你不會有事的。”
溫知夏靠在他胸前,聽見他起伏的心跳和說話間的共鳴,耳朵貼近他的心臟,蓬勃的生命力在他的胸腔跳動著。
她漸漸覺得很安心,也鬆開了緊攥著的手。
“我我不怕”
她氣若遊絲地說完這句話,漸漸失去意識。
傅若時把溫知夏抱到她的車上,從頭到腳檢查了一下,確保沒有受傷,最後從後備箱給她拿了個毯子蓋好。
忙完之後他身上的雨水和冷汗也乾透了,風一吹透心涼。
與此同時,劉振已經查到了她這輛車的來龍去脈。
“傅總,你看,這個車是液壓係統故障導致的刹車失靈。”他帶來幾個駕校的員工,“我們排查了一下,這個車剛翻新過,沒有彆的問題,原車主就是她的閨蜜樊孝琳,這個車車齡也就五年,不算很舊。”
傅若時思忖著,問他,“找保險公司的來看看,有沒有人為的可能性?”
這種通過車禍偽裝車意外死亡的事情,他在圈裡聽過太多了,對此他沒辦法不起疑心,甚至第一反應就是人為。
“好的傅總,我們立刻排查。”
走之前,他給駕校的人送了十幾條煙,又從車上搬下來一箱頂級熟普,作為答謝,他的車裡常年放些好茶好煙,就是這種時候用的。
回去的路上,溫知夏一直迷迷糊糊,耳鳴一直在持續,有時候能聽見傅若時好像在跟她說話,但又聽不太清。
“我要回家,”她說,“我要回我自己家。”
傅若時原本是往山莊的方向開的,他叫了私人醫生給她檢查,然而溫知夏執意要回家,他也隻能依她。
回到小區之後,他一路把溫知夏抱上樓,輕車熟路從她包裡摸出鑰匙,開門,回到熟悉的空間。
“你躺一會。”
傅若時把溫知夏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溫知夏沒什麼力氣說話,她點點頭,“嗯。”
傅若時看她這麼難得乖巧的樣子,眼裡湧出無限的心疼和憐惜。
“我去燒點熱水。”
躺到床上之後,溫知夏就徹底睡癱了過去,她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一會回到了高中,一會在跟傅若時的婚禮上,還有自己在考試,但一題都不會。
沒多久,傅家的私人醫生就來給她做了檢查,除了手腳有輕度擦傷,其他都沒什麼問題。
再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
她是被樊孝琳的電話叫醒的。
樊孝琳的聲音裡帶著緊張,“寶你沒事吧?我接到保險公司電話了,天呐我沒害死你吧?我還在出差,要不我叫我爸媽去照顧你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