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軍,對於唐朝而言,是一個必須要徹底消亡的東西;就像是瓦崗軍,像是竇建德軍一樣。
但是,瓦崗軍當年是投奔了唐朝,且李密早早死了,其中不少人也真的歸附了進來,現在也成了正兒八經的唐軍的一員;竇建德軍,則是與唐軍交戰戰敗後,直接被打散了。
可江淮軍不一樣,杜伏威早早便向唐朝歸順,後來還直接入朝,這就導致唐朝不能像是對竇建德軍那樣對待江淮軍;
但是江淮軍又和瓦崗軍不一樣,作為首領的杜伏威沒有死,並且江淮軍自己還一直盤踞在江南,不像瓦崗軍一樣直接四散。所以,江淮軍也不能直接吸納。
那能怎麼辦?
輔公祏這麼一反,其實是解決了唐朝的一個心病,劉邦猜測,可能李淵當時心裡麵還非常高興太好了,輔公祏帶著江淮軍反了!
而輔公祏和杜伏威死了,卻也不是結束。江淮軍必須要徹底打散、消亡,那麼,作為最後的大將,且還是杜伏威的養子的闞陵,同樣不能留。
不然,杜伏威死了,他的人脈和影響力,不就也能被這個養子兼大將的闞陵接手了?
要是這樣,那杜伏威和輔公祏不就相當於是白解決了嗎?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趙構頗有幾分感觸。
如今的大宋,在經曆了幾乎要滅亡的危機之後,總算是勉強穩定了下來,雖然代價是又喪失了北麵地區的一部分土地,疆域迎來了不小的縮水,人口也被迫減少許多,不少忠公體國的臣子戰死沙場……
但至少,大宋還是延續下來了。
可是,雖然大宋延續下來了,但朝中的人心卻亂了,散了。
——他作為皇帝,絞儘腦汁想要延續大宋的江山,維護局麵的穩定。可偏偏底下的這些人中,有那麼幾個卻體會不到他的苦心和辛勞!
而其中的關鍵原因,趙構也明白,那就是人心。
人心散了,就像這句話所說的那樣,人心已經不再是當年大宋的人心了,有人的心裡麵有了其他想法,有人的心裡麵轉變了態度……
但是這能怪他嗎?
他,趙構,之前壓根不是皇帝,隻不過是一個宗室,雖然血緣關係和皇帝屬於比較近的那種,但到底也並非皇帝——當時朝局和天下局勢走到那樣的地步,他能有什麼辦法?
能夠在危難之中保全自身,然後緊急應對,將大宋延續下來,不至於就那麼被金人一鍋端,就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
當時大宋的皇帝做法失當,導致的人心渙散,能怪在他的頭上嗎?
至於現在——現在,他確實是成為了大宋的皇帝。
但,現在大宋也差不多依舊處在風雨飄搖之中,根基並不穩固,力量也不夠強大,而今最需要做的、也是能夠做到的,依舊是保證大宋江山的存續。
一切的事情,都要放在“存續”之後——唯有先存續下來,才能再談其他。
所以,他並不打算做什麼大動作……
這有問題嗎?
那麼多臣民,也都能體會到他的用心良苦,能夠理解如今國朝的不易,怎麼就偏偏有那麼些個人,就是不能和其他人一樣,重新凝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