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現場氣氛竟有些詭異，宋青書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繼續搭話，也就在此刻，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公子倒是巧舌如簧，欺我家龍兒單純，不知如何狡辯，倒是有失風度。”
很快，一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杵著一根拐杖緩步而來，站在了小龍女身旁，眼神不善的看向了宋青書與小龍女。
宋青書一個抱拳道，“在下宋青書，見過孫婆婆。”
隨後，又轉頭對小龍女拜了一下道，“見過龍兒姑娘。”
“哼”，孫婆婆冷哼一聲道，“少俠方才所言，我也聽聞了，且問古墓派，為何就沒了存在的必要？”
對此，宋青書卻是淡淡一笑道，“且問婆婆，古墓派要求弟子十二少，而這十二少，甚至是古墓派核心功法的玉女心經，是否都是在滅人欲？”
“是又如何？難道這也有錯？”，孫婆婆自不會否認這事，畢竟這就是古墓派的核心。
“那麼且問孫婆婆，人之七情六欲，是否真能全部斬斷？就算能斬，是否也該是體驗過人間疾苦才能斬斷？”
“想當年，古墓派祖師林朝英，年輕時也是為情所困，與重陽真人愛恨情仇交織了多少年後，才創立了古墓派？”
“況且，就算創立了古墓派後，她也沒有斬斷自身的愛欲，不信的話，你可以去驗證一下，你們古墓派的玉女劍法，以及玉女心經，都與全真教的功法有同修之妙用？”
“那麼，就連你們祖師幾十上百年都無法做到的事情，為何卻要讓莫愁做到，讓龍兒姑娘做到？”
“你胡說”，孫婆婆頓時怒了，駁斥道，“我們古墓派的功夫，明明是克製全真教功夫的，怎會與之有同修妙用？”
“婆婆先彆急”，宋青書淡淡一笑道，“若這些，婆婆不願承認的話，那按古墓派規矩，入門之時，都要向重陽真人的畫像吐口水這事你承認吧？”
“是又如何？”，孫婆婆怔了怔，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已經變的有些難看。
“想到了吧？”，宋青書歎息一聲，“這一規矩，本就違背了滅人欲的初衷，古墓派的這些規矩，本就相互駁斥，又何來存在的必要？”
“這，這…”
孫婆婆極力的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婆婆”，宋青書深呼吸一口氣，勸慰道，“其實你們心中也清楚，古墓派如果恪守規矩，想必自龍兒姑娘之後，也同樣會斷了傳承，畢竟她們的出現本就是意外。”
“而這樣的意外，真能一直發生嗎？不可能吧，畢竟終南山，本就是一群男道士所在之地，女嬰本就罕見。”
“為了一個注定覆滅的門派，搭上莫愁與龍兒姑娘一生，是否真的值得？”
孫婆婆徹底失聲了，畢竟她本就是個心善之人，此時早已年老體衰，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駕鶴西去。
到時候，古墓中就隻剩下小龍女一人，她無法想象，一個人待在古墓那種暗無天日的環境中會變成怎樣，所以內心中，她也希望能給小龍女找到一個可以相伴之人。
然而，不得離開古墓所在的終南山，就注定了她們無法吸收到新的女嬰，小龍女這一生，又該何去何從？
此刻，小龍女依舊是神色平靜的目視著眾人，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何會這般激烈爭吵，她看向了孫婆婆，疑惑道，“婆婆，他說的，對嗎？”
“龍兒…”
孫婆婆張了張嘴，很想說宋青書說的狗屁不通，可內心中，她卻很明白，他說的都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