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崔少卿,那月老廟是有問題吧?衍陰瞧著就像個招搖撞騙的貨色。”從鏡海利落的派了十個人出去,而後坐在崔少卿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長安城裡,喝茶的人少,也就是崔辯敘這樣的才會矯情的每日煮茶來喝。
崔辯敘換上官服,又恢複了往日的死人臉,一言難儘的看著他將頭遍茶水一飲而儘,侃侃而談“那個叫去塵的道姑也怪怪的。”
他斟酌著用詞“怎的瞧著不像個正經人?一個道姑塗脂抹粉,身上還有股風塵氣…”
從鏡海保證這是他發自肺腑的觀點,絕對不是因為那道姑翻白眼罵自己是個老菜梆子。
崔辯敘給自己倒了盞茶,捧在手裡卻沒有喝“她手裡那柄鎏金青玉拂塵,上頭還鑲著兩顆珍珠,成色極佳。”
雖說崔家有錢,這樣的珠子在崔家也算不得上好,但這樣一柄拂塵放在外頭,尤其是一個道姑身上,就有些打眼了。
從鏡海抹了把嘴,將茶盞放下,恨恨道“某就說,這幫雜毛,掙的比咱們多多了!那可是安興坊!”
他才住哪兒?升平坊罷了!
崔辯敘並不理解他這種仇富的思想,也不想理解,清河崔家,怎麼會缺錢?
更何況,先帝信道,當今陛下亦然,上行下效,道教盛行,信徒多了,錢財自然也就多了。
“金吾衛那頭兒給他們緊緊皮子,今日絕不能再有女子失蹤!”
“是!”
樂仙樓
江上弦覺得出來打工有一點好,吃的比在家好!
江母節儉,舍不得花太多錢在夥食費上,縱是這錢是她掙的,可麵對在粗茶淡飯裡還要把好的那一部分給兩個孩子吃,自己就吃點剩菜剩飯的阿娘,她也不好意思每日吃好的。
樂仙樓就不同了,不止是工作餐比家裡多了油水,就是在做菜的時候,也能截留不少出來。
師徒四人打著試口味的名義,可吃了不少東西。
正是因為這個,她做新菜的動力滿滿,總不能每天就做三個菜,翻來覆去偷吃三個菜吧?
就這一天她就已經吃厭了。
酉初,江上弦帶著滿頭滿腦的油煙味兒準時下班到家,沒有抽油煙機,做了一天菜,她隻覺得自己快要被醃入味了,一進家門便急不可耐的去瞧水缸,裡頭還剩大半缸水。
這點水,衝個澡夠,想洗頭可就不行了。
“這是做什麼?剛到家還不好好歇歇。”江母見她火急火燎的提著水桶就要往外走,忍不住喊她。
女兒頭一天上工,她能不跟著掛心麼?雖說偏心兒子,可閨女也是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這丫頭出生的時候足有八斤,險些沒給她疼死。
下午補覺都沒睡好,就怕她在外頭被人占了便宜,又怕她去外頭做工耽誤了姻緣,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跑出去跟人聊八卦轉移一下注意力,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家了,死丫頭又要往外跑。
江望日看到姐姐也是興奮,他也跟著擔心,怕外頭的人欺負自家阿姊,見江上弦拿了水桶要往外走,趕緊推著小推車又拿了個水桶跟上“阿姊,我和你一塊兒推車去,省點力!”
江上弦被他一喊才停住了腳步,一拍腦門,還真是累糊塗了,進門竟沒瞧見弟弟已經回家了“你今日怎的這般早就回來了?羊肉都賣完了?”
她還以為少了個人,弟弟一個人賣,估摸著得趕著閉市才能踩點賣完呢。
江望日推著車到她身邊“賣完了,不少客人打聽阿姊去作甚了,我與他們說阿姊去樂仙樓做大師傅去了,他們說下回去給阿姊捧場叻!”
“那感情好啊!”江上弦抿嘴直樂,扭頭衝著江母道“阿娘,兒和二郎去打些水回來,一身的油煙味兒,若是不洗了晚上隻怕都睡不著,阿娘給兒泡些無患子和皂角唄。”
江母擺擺手“快些回來,我先將水給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