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少見的陷入長久的深思之中,在此期間他揮退了西弗勒斯。“你先退下吧……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西弗勒斯抿了抿唇,他的雙拳緊握,唇色烏青,他倒退三步,然後轉身離開。
待西弗勒斯離開不久後,一旁的側門忽地打開,一身腥紅長袍,喬裝為聖徒的貝拉特裡克斯出現在黑魔王的麵前。
她貪婪地吮吸著麵前的空氣,好像有她主人所在之處的空氣都使人格外舒適一般,主人交代的任務她也自認為完成的不錯——她已經打聽到格林德沃大致躲藏在哪裡了。
傳聞中,格林德沃掌握著三大死亡聖器之一,那一直是黑魔王垂涎之物。
如果可以得到那個……
沒有哪個人會親口承認,作為一個領軍人物,格林德沃的人格魅力和行事風格是具備高度素養的,而且,對於格林德沃的目標,其實他的主旨觀念要遠遠可怕於黑魔王的理念。
黑魔王用純血之上的口號籠絡了大部分的英國純血巫師,那些有傳承者自然而然的容易厭惡帶來新奇理念又無知可笑的“泥巴種”,混血的話好一點,至少他們隻是雜種罷了……但是海外的黑巫師們,其實很多看不上黑魔王這個打著薩拉紮斯萊特林唯一後裔,真正傳人的年輕子弟。
他們認為這不過是小打小鬨,唯有格林德沃才是真正的革命領導者。他們把他視作英雄。
也正因如此,黑魔王除了在英國本土內具有的那風光的威懾力,可以影響到魔法部的話語權,到了他國領土時,便削弱許多。他也無可奈何,雖然想要拉攏更多的人,但那些海外的巫師除卻那些潦倒的,那些才能不高的投機之輩,幾乎是很難接洽上或者成功得到真正有能力的助益。
貝拉特裡克斯其實並不如黑魔王或她自己本身所設想的那樣輕易的就能混進格林德沃的隊伍。她不過是扮作一個對格林德沃的狂熱分子,在那些邊緣的灰色地帶活動一番,打聽一些邊角料罷了。
不過派貝拉去做這件事,本身也就是順手而已,如果真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當然更好,但是一無所獲也是在預料範圍中的。
而且此時此刻,更重要的事情時關於那個預言……
且不論黑魔王的思緒如何翻湧,當西弗勒斯再次見到瑞金娜時……
他終於明白,那種不停出現的心慌與驚悸的來源。
瑞金娜懷孕了。
算算月份,大約也就是七月底,八月初的樣子。
就是上次……
西弗勒斯的手哆嗦的捂住瑞金娜的肚子,他的麵容顯得驚懼異常,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又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與波瀾不驚的麵貌,他時而咬牙,時而焦慮,最終他找來一個冥想盆,把那一段記憶提取出來,當他做完這件事後,像是被鑽心蝕骨擊中一般,跪坐在地上。
瑞金娜雖然明白這絕不是一個孕育子嗣的好時機,但她內心深處,對於擁有一個與深愛之人的結晶還是歡喜的,隻是他們的身份與時局實在是不算好。但是,瞧此刻西弗勒斯的樣子,瑞金娜便暗道不好,她也感到事情似乎有她不了解的意外發生了。
待看到那縷熒光絲線從西弗腦內抽出,他那從未有過的苦痛與懊悔神情出現時,瑞金娜隻感到心像石頭一般沉入胃袋中。
她沒有多問什麼,直直的沉入冥想盆裡。
當她看到那段預言……黑魔王的反應……
瑞金娜也感到血液倒流。
如果那個孩子是……他們的孩子怎麼辦?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可是……
她的眼淚突如其來的湧出眼眶,說來奇怪,她本不是一個如此感性與情緒化的人,這件事也並不是……
隻是瑞金娜的心中,竟也有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可是那段記憶中的,玄妙莫測的嗓音在說每一個音節時,仿佛都在宣告一種無法避免的死亡。
她不由得身體哆嗦,難以鎮定下來,她開口時,那嗓音沙啞到陌生至極。“或許……我們還有一條路。”
西弗勒斯的眼眶發紅,他看向瑞金娜,不由得點點頭,然後他伸出手,把癱坐在地上的瑞金娜拽進懷裡擁住。
“隻是……我們不知道是否能信任他……”瑞金娜喃喃自語,聲音裡也帶著驚惶。
窗外烏雲密布,空氣粘稠沉悶,令人心煩的憋悶之感,與風雨欲來的迫力襲上了兩人。
“我……會懇求他,我會跪下來祈求他的原諒……”西弗勒斯的嗓音也嘶啞的不成樣子,他的懊悔與惱恨幾乎在每一個音節之中。
瑞金娜忽然的止住淚水,她揩乾麵頰,輕撫上西弗勒斯的麵龐,她曉得她的西弗如何想,“不,你不用跪下來求他。”
瑞金娜撫摸著西弗勒斯的臉,望著他沉著的說道,“我想他會很願意我們的投誠,如果我們能付出代價。我們可以是他的間諜,也可以許多彆的真正助益。所以,隻要他相信我們,我想,我們不必跪著請求他保護我們的……孩子。”
西弗勒斯的神色終於慢慢冷靜下來,他看見瑞金娜的另一隻手捂著小腹,深歎了一口氣。他明白了瑞金娜的意思,他們口中所言那個‘他’正是如今的英國魔法界唯一一個可以正麵抗衡黑魔王之人。
正如她所言,如果他們真的向鄧布利多投誠,或許再也不用跪著向誰垂尾乞憐……
隻是,每想起黑魔王那個毫無人性的眸子,他便後悔至極。
為什麼不先見一見瑞金娜,如果他提前得知便無論如何都不會將那個預言告知黑魔王,即便遭受任何苦難與再多的鑽心蝕骨,他也絕不會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
簡直是梅林開的玩笑。
夢想曾如掌心裡開出的花朵,那般不可思議又切實存在,但夢想亦如脆弱花朵那般在現實中破碎,在風雨中飄搖,將或飽受那數不儘的苦難。
而弗朗·西斯培根,那位詩人,在普通人的眼裡是一位高貴的科學家,文學家,但其實也是一位卓越的魔藥學先驅者曾言道。
奇跡,都是在厄運中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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