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知是來看薑芫的。
苗苗借口把媽媽帶走,屋裡隻剩下他們兩個。
陳默知看了看薑芫蒼白的臉,“今天直播很颯。”
薑芫苦笑,“被逼得沒辦法。”
“你這個後手可真敢出,周家人不會為難你嗎?”
已經為難過了,雖然那十鞭子沒打她身上,卻打她的臉,而且後麵也不會平坦。
但薑芫覺得,也許他們要亂一陣,沒時間管她。
見她不想說私人的事,陳默知就說了文物的事。
“你爸爸又來玩寶齋了,很滿意那個青玉玦的修複,又帶來了幾件。”
薑芫嘴角抽了抽,怪不得他沒有繼續騷擾她,原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等陳默知打開盒子,看到裡麵的茶晶梅花花插、青玉飛龍紋帶板、甚至還有一隻漢代獨山玉剛卯。
當年那批展品以玉器居多,這幾樣就從清明到漢,正是那一批東西。
兩個人交換了個眼色,都震驚不已。
陳默知道:“當時遇上泥石流車輛側翻,東西哪怕放在特質的保險箱裡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損,一樣樣修補太耗費精力,你的身體現在……你選一樣拖住他們,等我們的人把幕後人揪出來。”
薑芫兩眼放光。
她指著梅花花插說:“這個巧用了黑白兩色玉石,黑色做筆筒狀,周身纏著一支白梅,匠心獨具精工巧製,可現在卻碎成了8塊兒,實在可惜;還有這剛卯,用的是又脆又硬的獨山玉,這些文物太珍貴了,它們都是漫長曆史長河中我們華夏文明和技藝的代表,我想要把它們修複,重新煥發它們的光彩。”
看著她的癡迷和狂熱,陳默知伸出手,寵溺的摸摸她的頭。
“等國家找到全部文物的下落,肯定要成立修複組,到時候你要是方便,可以去做指導。”
薑芫用力點頭,她的心一下充盈起來,所有的不快都好像消失不見。
這幾年,她雖然沒有放下自己的手藝,可都是功利性很強的賺錢,可在這一刻,她又意識到身為文物修複師的責任。
她的人生還有很多未知,不需要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
越是這樣想,她更加堅定了離婚的信念。
陳默知隻留下梅花花插,他怕薑芫會沒日沒夜的乾,傷到身體。
事實上他想法一點問題都沒有,從他走了後薑芫就跟著魔了一樣,反複的在設計修複方案。
一般的修複師都是專攻一項,比如書畫比如陶瓷,但薑芫書畫陶瓷金玉器,到現在為止,除了青銅器她沒動手修補過,彆的幾乎都有涉獵。
除了驚人的天賦外,那就是長達十幾年的不斷學習。
記得10歲那年,宋葉和薑誌明心血來潮去鄉下看她,發現她蓬頭垢麵雙手粗糙到處都是血口子,兩口子不是心疼這孩子在鄉下受罪,而是覺得她粗鄙不堪給他們丟人。
於是,他們把薑芫每個月500的生活費削減成了200,意思是她長大了可以替何家乾活自己掙飯吃,不用給那麼多錢。也因為少了錢,何苗的爺爺奶奶對她越發的苛刻惡毒。
後來回到亰北,她的雙手也滿是老繭,薑若若就到處說她是村姑,下地刨土乾活,讓那些千金少爺都疏遠她。
倒是這幾年,把手養的嬌貴了。
剛確定好修複方案,外麵就有人敲門。
她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才打開門,發現外麵是呂宋扶著周觀塵站在外麵。
看著她錯愕的眼神,呂宋尷尬的解釋,“太太,我給您打了好多遍電話您都沒接,隻好冒昧登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