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薑誌明那張蒼老了不少的臉,薑芫眯起了眼睛。
而一邊的陳默知,則是垂下了眼睛。
薑誌明堆起笑容,“我剛看到有個人像芫芫你,還真是,一年多沒見了,想死爸爸了。”
薑芫躲開了他的擁抱,薑誌明也不尷尬,看向秀姨懷裡的棉棉,“這是我的大外孫女,快給外公抱抱。”
秀姨退後一步,薑芫把人擋住,“薑誌明,你不用在這裡給我表演失憶,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我可是曆曆在目。還有,你老婆和女兒害我早產差點一屍兩命,這筆賬我都沒算,識相的趕緊給我滾出去。”
薑誌明眼裡閃過一絲陰霾。
他知道跟這丫頭和好不容易,可沒想到她會這麼硬氣難纏。
但想到那個人給自己承諾,他還是拉下臉皮賠笑道“芫芫,那是個誤會,你媽媽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暴躁沒腦子,她已經受到懲罰,在拘留所待了好幾個月,牙也沒了脾氣也收斂了不少,父女母子哪有隔夜仇呀,她正好都在,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爸爸買單。”
薑芫靜靜聽完,然後就把他往外推。
“出去。”
“芫芫,你怎麼這樣對爸爸?陳教授,哎陳教授,你替我說說她呀。”
陳默知皺了皺眉,但還是走過來,拉了薑芫一把。
薑芫詫異的回頭,“怎麼了?”
“彆動手,讓人看到不好,那畢竟是你爸爸。”
她心裡雖然不舒服,也覺得他說得對,就對薑誌明說“自己滾出去。”
“小賤人,你怎麼跟你爸爸說話呢?是不是當了專家翅膀硬了就嫌棄你的親爹親媽?我告訴你,你之所以有今天還要感謝我們,要不是我們把你送到鄉下,你哪有這樣的大造化?”
尖銳的聲音如鋼絲球擦在鐵鍋上,薑芫有一種生理性反胃。
對待這種人,薑芫已經不想再廢話。
她左右看了看,拿起一瓶紅酒,然後對苗苗示意。
苗苗立刻捂住了棉棉的耳朵,隻聽砰的一聲,薑芫在大理石桌麵上把酒瓶敲碎。
紅色的酒液傾灑而下,就像鮮血,給人很強烈的視覺衝擊,也讓人害怕。
薑芫看看玻璃茬兒,很尖銳,她很滿意,然後就對準了宋葉。
宋葉嚇得麵色一變,可還是強裝,“小賤人,你要乾什麼,彆過來。”
薑芫手上全是紅酒液,就像血一樣,她一步步逼近,眼看著酒瓶就要戳到宋葉的臉。
宋葉嚇得麵無人色,她腿一軟,要不是薑誌明拉了一把,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薑誌明大喊“薑芫,你要殺母嗎?”
尖銳的玻璃茬兒已經抵上宋葉的脖頸,陷入到她皮膚裡,血慢慢滲出來。
“生而不養,她算什麼母親?如果可以,我寧願不是你們的女兒!”
薑芫雙眼通紅,有種失控的瘋感,她拿著瓶子的手穩穩的,手背青筋凸起,沒有人懷疑她下一刻就會把碎玻璃戳進宋葉脖頸裡。
宋葉是真怕了。
第一次,她的嘴沒那麼硬。
“薑芫,芫芫,媽媽錯了,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罵你,求求你放開我,不要殺了媽媽。”
空氣裡傳來淡淡的騷味,是宋葉嚇得尿了褲子。
但薑芫不為所動,手指逐步用力。
忽然,她的手腕被握住
陳默知的聲音響在她耳畔,“芫芫,不要。”
薑芫眼裡的瘋狂一下褪去,如夢醒一樣鬆了手。
啪,玻璃瓶掉在地毯上,發出咚的悶響。
薑誌明立刻拉著宋葉離開,兩個人都很狼狽。
包廂裡鴉雀無聲,薑芫看著一臉的平靜,可她的身體都在發抖。
秀姨把棉棉交給何苗,自己上前抱住了薑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