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芫低垂眼眸,長睫蓋住了裡麵的複雜。
雖然陳默知的來電顯示是一串號碼,但薑芫能確定那是薑若若的號碼。
她不知道薑若若怎麼能從拘留所出來,更不知道陳默知為什麼要瞞著自己和她再來往。
當初不是都說開了嗎?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不過這也是陳默知的私事,既然他選擇不說,她沒太放在心上。
正好棉棉醒了,她扔下手裡的工作,去嬰兒房陪著棉棉玩兒。
陳默知並沒有下樓,而是回了自己的住處接電話。
“薑若若,我已經把你保釋出來,你到底還要做什麼?”
薑若若的聲音茶裡茶氣的,“墨知哥,人家肚肚疼,寶寶在鬨人家了,你能來看看人家嗎?”
“你還沒去打胎?不是給你錢讓你去打掉嗎?”
薑若若撒嬌,“那太殘忍了,好歹是一條生命,人家不忍心嘛。默知哥,你身為教授,搞大了學生的肚子,要是不負責,我可要去舉報你的喲。”
陳默知並不在乎,“先不說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要舉報你隨便,也不看看你薑若若自己什麼名聲,看有沒有人信你。”
見用這種方法竟然威脅不到他,薑若若的聲音立刻轉變成了陰狠。
“陳默知,你連薑芫肚子裡的野種都能認下,為什麼就不肯認自己的孩子?”
陳默知聽到野種兩個字頓時神經緊繃,他儘量裝出不動聲色,“你胡說什麼?”
薑若若嗬嗬嬌笑,“你不用裝了,我都知道,薑芫的那個孩子就是周觀塵的,白抒情早在她懷孕的時候就知道了,否則又怎麼會三番五次地想要弄掉呢?連她要生了都慫恿我和宋葉去鬨。如果你不讓我生下孩子,我就去跟周觀塵說,看到時候薑芫怨恨不怨恨你?”
陳默知一陣沉默。
他知道棉棉對於薑芫的意義,那幾乎是她生命的全部。
而周觀塵這人的狠辣他也見識過,最關鍵的是作為男人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對薑芫沒死心。
要是給他知道了棉棉是他的女兒,那他一定會以孩子要挾薑芫回到他身邊。
這是陳默知最不能接受的。
薑若若聽著手機裡有些粗重的呼吸,不由得意地翹起嘴角。
“陳教授,我也不想鬨到這麼僵的。”
陳默知冷靜下來,“說吧,要多少錢才肯把孩子打掉。”
“真不是錢的問題,我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我再給你五百萬,去醫院把孩子打掉,我幫你擺平官司,送你出國。”
薑若若動心了。
這對她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
畢竟現在白抒情方斯年都死了,就連薑誌明夫妻都被抓,她沒依仗了。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陳默知能這麼痛快的給予,是不是她再堅持下,就能得到的更多?
陳默知卻沒有耐心等她想明白,“明天我帶你去打胎,我要親眼看著孩子沒了再給你錢。”
掛斷電話後他立刻給文叔打電話,查玩寶齋賬上還有多少錢。
文玩這行流通沒那麼快,玩寶齋現在壓貨不少,能流通的現金也就一百多萬。
陳默知想了想還是沒要這筆錢,而是回了薑芫那裡。
坐在她對麵,他雙手緊握在一起,薄唇抿成一條線
薑芫正抱著棉棉,她敏銳地覺察到他的不同,不由問“怎麼了?”
“店裡有點周轉緊張,我想要把那筆給秦非收畫的錢先拿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