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羨壓著滿頭包子的司朔回到座位,三張卷子已經批改好。
全是圈圈叉叉。
簡直不忍直視。
薑舸看著司朔,兩指夾著筆,點了點卷麵:“隨便一個小學生在答題卡上踩兩腳,都比你分數高。”
司朔倏地轉頭看向姐姐:意思是我連小學生都不如?他是在侮辱人吧?有這樣的老師嗎?
司羨沒有理會暴跳如雷的弟弟,眉心微蹙問薑舸:“這家夥還有救嗎?”
薑舸輕描淡寫地瞟了司朔一眼,輕歎口氣:“如果病人配合的話,還有五分希望,但病人若是……”
司羨一個眼刀飛向司朔:“坐下!”
司朔哆嗦了下,他想,若是在古代,就不是坐下,而是跪下了吧。
迫於血脈壓製,司朔心不甘情不願坐下。
“他絕對會全力配合,”司羨眼巴巴求助薑舸:“還請先生施救。”
薑舸高深莫測地頷首:“莫急,需一步一步來。”
司朔:……這是什麼大型巫蠱施法現場?
隻見薑舸重新拿出三套卷子:“把這三套卷子做了,讓我看看你真正的病情……口誤,是水平。”
和一模一樣的試卷。
司朔拍桌而起:“你耍我!”
司羨冷斥:“司朔,給我坐下,態度擺端正!”
司朔咬牙坐下。
薑舸不急不慢解釋:“不是耍你,而是預判了你的預判,如果你之前老老實實把卷子做完,就不會有這一出,不過,你不做也行,我便從基礎教起,隻是堂堂司家七少爺連個小學生都不如,傳出去——”他話未儘,意思已到位。
司朔想說自己又不是被嚇大的,一張嘴就被姐姐把頭扇歪。
司羨將筆遞到他麵前,眼神涼涼:“司七少爺,請做題。”
每當姐姐露出這樣的表情,司朔就想起了過去不聽話被她拿來當人形穴位圖紮針的經曆,瑟瑟發抖。
他嘴硬:“做就做,誰怕誰。”
司朔拿過英語卷子,埋頭做起來。
司羨站在旁邊,看著他做題,這時薑舸起身,她下意識看向他。
他笑說:“你忙了一下午應該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回來給他打包。”
司羨想著自己在這裡會影響司朔做題,交代他不許偷懶不許糊弄了事之後,跟著薑舸前後腳出門。
薑舸走在她左側,將車輛人流隔開,他開口:“剛才,演得不錯。”
相較於室內的溫暖,街道晚風涼涼,剛才演戲上頭的熱乎勁被衝淡,司羨想起那個糟心的弟弟,輕歎了口氣:“誰讓那家夥想上天呢。”
薑舸低笑了聲。
他知道司羨並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教導司朔,隻是她不想讓他尷尬。
她就是這樣事事妥帖的乖女孩。
“以後司朔放學後的時間,我都會在這裡給他補習。”
司羨驚訝轉頭看他:“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這位少爺平日裡應該很忙,她還想著等他新鮮兩天的時間裡,再給司朔找幾個合適的家教。
“不會,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司羨揚眉:“我還以為你最不缺的是錢。”
“誰也不嫌錢多,”薑舸假意苦惱道,“看來我得多賺錢,讓夫人以後有底氣說這句話了。”
司羨臉一紅,誰是他夫人了!
兩人去的還是原先那家小吃店,司羨惦記著尚在餓肚子的弟弟,以最快速度吃完飯,再打包好送去奶茶店。
看到姐姐回來,司朔立即將卷子推到薑舸麵前:“全都做好了,你滿意了嗎?”
說完他就迫不及待接過餐盒,風卷殘雲起來。
薑舸是說對了,餓的時候精力集中得不行,可越集中就越餓,他現在一頭牛都能吃得下了。
司羨在一旁喊著讓他慢點吃,彆噎著,轉頭看見薑舸已經拿起份卷子批改,他手裡的是數學卷,她便隨手拿起最上麵的英語卷看。
這次司朔端正了態度,沒有再出現一溜的c。
他從幼兒園開始就是雙語教學,有一定的基礎,做起題雖然吃力,但也能答對些。
旁邊唰唰唰響起批改聲,司羨視線從卷子移開,落在旁邊的人身上。
薑舸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執著紅筆,漫不經心地在卷子上勾勾叉叉,他沒有對著答案改,速度卻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