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司羨拔腿就跑。
對方緊追不舍。
以為很快就能追上她,誰知道她那麼能跑。
笑話。
她小時候經常上山下河,摸魚摘果,看起來柔柔弱弱,其實筋骨鍛煉得很好,是班裡的短跑長跑健將。
特彆是這種生死時刻,人的潛力無限爆發。
但司羨今天穿的不是跑鞋,而是雙女式休閒皮鞋,限製了她的發揮。
眼看再往前跑五米就能出巷子,一旦到了人流多的地方,就能呼救。
手臂猛地被拽住,重力一失,整個人甩在了巷子牆壁上。
對方訓練有素,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抬手,兩寸長的刀在月輝下閃著光。
司羨瞳眸驟縮。
她今天不會就要交代在這裡吧?
刀刃落下那刻,歹徒的手被人從旁側握住。
司羨側眸,對上薄衍那雙猩紅的眼眸。
她愣了愣,他怎麼會在這裡?
歹徒沒想到會突然躥出個人,不給薄衍反應時間,反手就是往他手臂一砍。
薄衍吃痛鬆手,歹徒轉身就跑,轉眼就拐彎跑進巷子裡不見了。
司羨扶住他的手,鮮血瞬間流了她一手。
她擔憂:“這傷要趕緊處理。”
薄衍卻一點也不在乎這傷,目光癡癡地望向她:“羨羨,這是你這兩個月來,第一次關心我。”
司羨神色淡了幾分:“我是醫生,換成任何人,我都會緊張,現在我帶你回醫館。”
剛才她檢查過了,沒有傷到筋骨,但傷口有點深,需要縫合。
薄衍沒有被她的冷淡打擊到,因為相較於之前,這個態度已經讓他受寵若驚了。
“好。”
司羨沒有在意他因何會變得乖順,她隻想著他是因救自己而受傷,她有這個義務也有這個責任幫他。
回到醫館,司羨拿出藥箱,讓他坐在椅子上,她先幫他清理傷口。
鮮血擦乾淨後,才看清傷口深度至少有一公分,貼著骨頭穿過。
若不是他反應快,先鬆手,恐怕這隻手就沒有了。
司羨心情很複雜。
原先已經說好互不打擾,如今她又承了他的情,這要怎麼兩清?
薄衍靠著椅背,看著她低頭認真縫合。
近在咫尺的肌膚細膩,透著健康的紅潤,睫毛烏黑長卷,襯得那雙眼睛猶如洋娃娃般清透好看。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和她共處一室了?
以前,他要參加奧數和生物大賽,每天放學都還要留下來做題。
她們文科沒有這些比賽,天天都是放學後就過來他班級等他結束。
有幾次等到睡著。
他說過,餓了就先去吃,不用等他。
可她怎麼回答的?
她害羞帶怯地說:“我想要待在你抬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她也真的踐行了。
大學課程不同,她提前下課就會站在走廊上,邊看書邊等他。
進入公司後,那些老家夥經常為難他,加班是常有的事,每次他揉著脖子轉頭,她時常趴在桌上睡著。
他曾動容於她的承諾,也曾在周圍人打趣她是他的小尾巴中,自尊心作祟,不願意應承她,偏要忽冷忽熱,保全少年時期的小叛逆。
如今——
他時常會習慣性轉頭,那沙發上已經沒有她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