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知樓問道“可用過午膳了。”
惠知芊沒說話,一雙平靜似水的眼睛看著惠知樓。
“他說是你的至交好友,我便將他帶來了。”惠知樓輕輕笑著說道。
惠知芊看著尤文醫,似乎是在用眼神說請你解釋一下。
尤文醫也很尷尬,惠知樓這一出直接就把他推出來了,突然之間他也不知道怎麼說,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自己是被強行拉過來的嗎,誰會相信。
他略帶怨氣地看了惠知樓一下,可那家夥根本就沒管尤文醫,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這一次他真的感受到了,惠家的人真的不是蓋的,這個表麵溫文爾雅的惠二公子,心是真黑!
不顧場麵的尷尬,尤文醫遠遠地拱手笑道“見過惠四姑娘。”
“你為何來此?”
“若是我說,是你家二哥哥非要帶我來的,你信嗎?”
尤文醫試著問道。
惠知芊看了一眼惠知樓。
惠知樓臉上掛著輕輕的笑容,並未說話。
尤文醫自己又說道“看來是不信,好吧,今日我是專程來看你的。”
“公子還請慎言。”
惠知芊似乎是有些生氣,聲音也更冷了些。
“二哥哥將生人帶到我這兒,是置我的聲譽於不顧嗎?”
惠知樓有點尷尬地說道“他說是你的好友,我以為你們該是有話說的,倒是我欠考慮的。”
“二哥哥還有欠考慮的時候嗎?”
惠知芊又恢複了冷冰冰的語氣,坐了下來繼續作畫。
尤文醫這時候彎腰拱手開口說道“我承認今日是唐突了,給姑娘賠禮。”
可是惠知芊並未看一眼。
“我好歹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姑娘就以這種態度對待救命恩人嗎?”
惠知芊仍然自顧自地作畫,輕輕開口道“救命之恩自然記得,無論公子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隻是公子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尤文醫無奈笑了笑,“姑娘倒是爽快。”
今日的她充滿了距離感,讓他不敢靠近了,好像一靠近就會傷到她,傷到自己,好像她變得很陌生,明明隻是過去了一天,卻久到似乎忘了原本那個人的記憶,今日的她,昨日的她,一樣嗎?不一樣嗎?
回到惠府的她仿佛多了幾分冷厲、疏離。
尤文醫又說道“今日確實是我錯了,改日定當登門賠罪,告辭。”
他轉身走了。
惠知樓也說道“四妹妹,此事是為兄的錯,改日定當給你賠罪。”
惠知樓也轉身走了。
惠知芊作畫的手依舊,隻是停下來蘸了蘸顏料,墨水。
她的眼睛看向了旁邊,微微轉動了一個角度,便立馬轉了過來,似乎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她繼續提筆作畫,可是這一次,一寸一寸畫得很慢,好似筆有千鈞重,又好像筆峰已經找不到了方向,所以走得很慢。
畫了幾筆,最終她還是停了下來。
惠知芊起身,走進了小樓,她的眼睛在小院裡掃視了一圈。
畫紙上的魚兒好像身上粘上了幾縷多餘的水草,水草看起來是很流暢的,彎的地方彎彎繞繞,活靈活現;直的地方就如姑娘垂落的發絲,舒暢自然。
魚兒水中戲,纖草繞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