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恩峰用茶碗輕輕撇了兩下,飲了一口。
惠知樓說道“他所做的事根本沒有把朝廷律法放在眼裡,之前本以為是賄賂了州牧,壓下了此事,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他,是個瘋子。他是故意的,本質上他也是個守禮的讀書人而已,怎麼可能做得了江湖人,他也是在逼自己,把自己逼到沒有一絲退路,要麼無所畏懼把一切打破,要麼——死。”
惠恩峰早年也是讀書的,所以他對尤文醫有更多的體會,年少成名,怎麼可能沒人去向他示好,可是他還是提劍走上了江湖人這條路,說明他有自己心裡堅守的東西。
相比之下,他是個更加純粹的江湖人,惠恩峰隻能說是個商人。
“父親,那我們該如何選擇?”
“無從選擇,這一成的財富既然拿了就脫不了身,所幸他並沒有拉下惠家的意思,相反他把我們當成了自己人,所以在幫我們謀後路,我們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背後捅刀子,這是陷惠家於不義。”
“我們,有勝算嗎?”
“當然有,因為我們這個閣主可是重情重義的,要麼他死,要麼他做得到。更何況還有一個人,權逢。他更不簡單,我看不透。這意味著我們的機會很大,一旦度過危機,惠家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明白了,父親,那知芊的事?”
“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惠家連人手都騰不出多少,唉,儘量找吧。閣主那邊怎麼說?”
“他說交給他!”
尤文醫的院外,不斷有人來候著。
他看著自己這個沒收幾天的小徒弟,實在頭疼,既然收下了她,自然應該領在身邊悉心教導,可是為了她的安全,她絕對不能跟自己走,這是兩難的選擇。
尤文醫早先就有預料,可是她跪了,那他就不能視若罔聞。
況且,即便他離開了,作為他的徒弟,權逢定然會儘心照顧她,閣主徒弟這個身份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庇護!
尤文醫狠狠地揉著眉心,他真的不忍心獨自留下她,這些天的相處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師徒情分。
既然收了,如何能不管。
“小布穀,師傅要走了,但是不能帶你走,你在這裡等著我好嗎?”
小丫頭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止都止不住。
她抱住了尤文醫,緊緊地抓住。
“不要,不好,師傅彆丟下我,我會認真練劍,認真讀書,我會保護師傅的。”
尤文醫的眼眶紅了,連自己都控製不住。
“丫頭,師傅不是永遠離開了,師傅會回來看你的。”
“不要,師傅彆丟下我。”
尤文醫輕聲細語地說道,“丫頭,師傅不是丟下你,師傅有其他事要做,隻能暫時離開,師傅把事情做完就會回來找你好嗎?”
“不要不要,我不要!”
小丫頭眼淚直流。
“丫頭你仔細聽我說,師傅把劍譜和要你看的書都放那個櫃子裡了,你以後隻能靠自己練劍了,若是有不懂的就去找權叔。”
“不要,我隻要師傅。”
尤文醫沒辦法,隻能讓石頭來領她。
他強撐著看了看自己居住的這塊地方,即便沒住多少天,還是生了感情。
他就坐在院子裡等著,院子外麵裝了一些箱子,馬車馬匹都備好了。
刀邛正在外麵準備。
張天擎來了。
“小友的傷可好些了。”
尤文醫禮貌說道“如前輩所見,還可以。”
“小友說有風劫的消息,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得到消息,風劫此刻已經不在俐城,至於去了哪裡我就不知道了。前輩想必也明白,他向來行蹤不定。”
“既然如此,我等也應該回王府了,至於那風劫,就隨他去吧。”
尤文醫拱手說道“晚輩有一事相求。”
張老笑著說道“小友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