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對雪沁心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蛇頭歪了起來,似乎在思考。
這時候刀邛出現在蛇的後麵,問道“它就是妖嗎?沒什麼特彆的。”
雪沁心走到刀邛麵前,“確實沒什麼特彆的。”
“是它指使蛇群攻擊村子的嗎?”
“它們也是為了報仇。”
刀邛把刀一橫,“那這樣它就留不得了。”
“為什麼?”
刀邛指著遠處躺著的屍體,“有人死了。”
“那又如何,你看不到死了那麼多蛇嗎?”
“死了就死了,人命關天,它必須償命。”
雪沁心臉帶諷刺,“笑話,人殺蛇就是天經地義,蛇殺人就不行了嗎?”
“當然,蛇是蛇,人是人。”
“嗬嗬嗬,好一個蛇是蛇人是人!不過是一群粗鄙的賤民,昨日你們還打過,今日卻要救他們,說起來終究你們都是人!僅此而已。”
雪沁心將長劍一橫,眼神堅毅,麵露不屑之色,盯著刀邛,一副絕對不會退讓的樣子。
尤文醫這時候走了過來,韻竹跟在他後麵。
由於蛇群退去,村民也算是安全了,村子裡也有懂點兒醫術的,正在處理受傷的村民。
“原來這就是妖啊,說說看,你為什麼要攻擊村子?”尤文醫好奇地問道。
黑蛇疑惑地看著尤文醫,好像什麼也沒說,又好像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
雪沁心冷漠地看了尤文醫一眼,“說了你也不聽不懂,他是為了報仇,昨日回到村子它才發現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殺害了它的母親,也殺了很多其他的蛇,於是便趁著我們離開前來報仇。”
尤文醫點了點頭,對著雪沁心沉重地說道“有好幾個人死了,事情可不好辦。”
雪沁心不屑一顧“那又怎麼樣,那群人什麼樣子你難道不知道嗎?莫非你要為他們報仇?你們不計較,可是要是我們之後也有人來這裡,那又怎麼辦呢,他們終究會作惡,你們這是在姑息包庇!”
尤文醫心裡一緊,雪沁心的話自然有幾分道理,可是能怎麼辦,難道為了避免他們以後作惡,就殺了他們嗎?這當然不可能。
可是若放任不管,那不也算是間接作惡嗎?尤文醫為自己之前隻想避開村民的想法而覺得可恥。
他頓了一下,回過神來,“彆那麼激動,村民的事兒後續再說,我們先聊一下當前的事兒。”
“你想聊什麼?”
“做個假設,假如今天我們吃的那兩隻兔子的後代前來尋仇,要殺你,你怎麼辦。”
雪沁心想了一下,“自然是殺了它們。”
“可是明明是你吃了它們的父母,難道這不是你的錯嗎?”
“那能怎麼樣,難不成讓我自殺給它賠罪嗎?你這是什麼神經問題。”
“這就對了,無論人,還是萬物生靈,我們本就是活在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人要活著就要吃掉其他的動物,植物,它們同樣如此,所以不能說誰對誰錯,我們都是自私的,都是為了自己,為了身邊的愛人、親人、友人而活著而已。”
尤文醫繼續說道“雖然在人類的觀念裡麵,不傷害其他人就是善,但是我們仍然在傷害這個世界的其它生靈,甚至在傷害這個世界,並以此為生,無論站在哪一種角度我們都是自私的。我尤文醫沒有那種胸懷天下百姓的觀念,萬物都是自私的,我也一樣,所以我無法決斷。”
無論是這一群村民,還是蛇,都與尤文醫沒有關係,他不喜歡蛇,也不喜歡這群村民,僅此而已。
他是人,所以一到村子他下意識地就要救出村民。
可是站在蛇的角度,人不一樣是罪大惡極嗎?
所以他無法做出決斷,因為沒有哪一方能動搖他的心。
隻能像不知道一樣,如過客走過。
刀邛看著尤文醫不解的說道“我不懂!”
尤文醫解釋道“站在人的角度,人是錯的,站在蛇的角度,蛇是錯的。我們即便要殺蛇,其實也隻是自己想殺,一己私欲而已。”
刀邛緊緊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尤文醫歎了口氣。
“這樣說吧,如果你見到一條蛇在攻擊一個好人,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