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和宋母都是老師,他們很忙,忙著教學生、寫教案、評職稱、參加教師競賽。
他們當然很愛宋澄,但又不知道如何表達,和宋澄的相處過程中多以批評教育為主,習慣性地將教學生那套用在宋澄的身上。但他們忘記了,學生和女兒還是不一樣的。
五歲的宋澄抱著家裡的狗狗,掀開它的耳朵說,“爸爸媽媽好凶,他們壞。”
狗狗感覺癢,將自己的耳朵抽了出來。它聽不懂宋澄在說什麼,隻從語氣能感覺出來她情緒低落,於是也跟著氣憤地汪汪兩聲。
宋澄給狗狗讀自己獲獎作文,講網上看的無厘頭冷笑話,遛狗時指給它看帥氣的鄰居哥哥,告訴它這是她喜歡的類型。
十五歲的宋澄抱著老去的狗狗,跌跌撞撞地往寵物醫院跑。拍片都要兩百塊錢,更彆提後續的治療費用,宋澄拿不出這麼多錢,也打不通父母的電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狗狗發病很快。它在咽氣之前,最後一次抬頭舔了她的臉頰,卷走了她的眼淚。
宋澄想,如果我是獸醫就好了。
高考分數出來後,她認真地填了自己的誌願,全部選的的是動物與獸醫學相關。
宋父宋母不理解,這在他們看來完全是宋澄完全是胡鬨。女孩子當老師、當會計,都是不錯的選擇。這麼好的成績,將來就去寵物店裡給貓狗洗澡,做做絕育手術嗎?
專業這種決定人生規劃的大事,怎麼能由著她胡來?
宋父宋母說服宋澄未果,商量了一下,還是在最後關頭悄悄修改了宋澄的誌願。
宋澄是在最後查詢錄取結果的時候才發現的。多年的委屈在此刻完全爆發,她和父母大吵一架,從家裡跑了出來。
天黑之後,宋澄依舊漫無目的地在街頭溜達。她不知不覺溜達到了客運站附近,許多人背著大包小包的人從車上下來,又像是遊動四散的魚,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個梳著麻花辮,外表清麗的姑娘走到了宋澄的身邊。她看起來比宋澄大不了多少,穿著樸素,開口還帶著聽不太懂的土話音調,怯生生地問宋澄。
“小妹,你知不知道文化街的柳萍廣場怎麼走?俺剛來城裡,還不太認路哩。”
宋澄指給她看,“文化街就在那邊,但好像沒有柳萍廣場這個地方。你是不是記錯了?”
“不可能,他們給我留的的地址就是柳萍廣場。”姑娘有些著急地說,“不信你看,是不是柳萍這兩個字,俺讀過書,認得字的。”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揉的皺皺巴巴的紙展開,上麵好像寫著歪歪扭扭的字,還畫著地圖。
宋澄不疑有他,低頭去看。她聞到了一陣刺鼻的香氣,緊接著頭腦就開始發暈,身體發軟。
一輛普普通通的麵包車恰好經過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問路的姑娘把宋澄推上了車。
“梅姐,這是今晚第三個了。您這一招可真是高啊。”開車的男人調侃。
石雪梅得意道,“小姑娘,尤其是這種一看就乖的,都好騙。”
宋澄被以二十二張紅票子的價格,賣給了牛壯。
這是她黑暗生活的真正開始。
被牛壯強迫的時候宋澄的尖叫聲和哭聲響了一整晚上,身下血流不止,起不來床。牛壯的老奶站在門口嗑瓜子,一邊嘿嘿笑著,一邊呸呸呸地把瓜子皮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