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躍躍欲試,“我要把霍尋靜的頭切下來當球踢。”
刀尖揚起,卻未落下。金紅色頭發的男人回頭一看,發現何枝不知在何時跑到了他的身後,徒手握住了他的刀刃。
她穿著自己的護士服,看起來又矮又瘦,像一顆發育不良的蘑菇。
血從她的手心滴滴答答地落下來。
金紅色頭發男人的視線從何枝滴血的掌心移到她的臉上。
他的臉色似乎陰沉下來,“鬆手。”
何枝緊握著刀刃,“不鬆!滾開!從他的身邊滾開!”
“你算什麼東西!敢命令我!”男人暴怒,五指握住刀柄一轉,就割開了何枝的手心,將刀刃從她的手裡抽了出來。
他下一個動作就是將何枝撲倒在地,刀尖向下插進何枝的臉頰旁,“我弄死你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安分一點,彆總是激怒我!”
何枝用儘全身的力量瘋狂掙紮。她回到自己的記憶裡,變成了自己原來的樣子,無論如何使勁兒都無法撼動男人的一根手指。當對方想要再次掐住她的下巴,不耐煩地進行警告時,何枝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
“靠!”
男人低聲咒罵,眼神卻瞬間變了。
何枝沒什麼力氣,咬他的手指像是小狗磨牙。他的指尖反而觸碰到了對方溫熱的口腔。
怒火忽然就平息了下來。
“你……”
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看到何枝愣愣地看向了他的身後。
一股森然、冰冷,極度危險的感覺浸入了靈魂。他的意識尚且沒有從風花雪月之中抽離,就落入了極度的恐懼痛苦之中。他的靈魂開始扭曲,開始流血,開始被成千上萬得手術刀無孔不入地戳刺。
在何枝的視線裡,霍尋靜的屍體忽然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在看清何枝和金紅色頭發男人的時候,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他沒有急著站起來,而是靠在身後的牆上,姿態閒適地等待著胸口傷口的愈合。但他的手指間卻閃爍著無數堅硬刀光,手指翻轉,就變作銀亮的風暴,將金紅色頭發男人徹底籠罩。
然而做這一切的時候,他的眼睛是盯著何枝的。
何枝被盯得毛骨悚然。
她連自己多會兒鬆口都不記得,也顧不上去看那個入侵她的記憶,表現的殘忍又古怪的男人是如何不堪千刀萬剮折磨,用一道雷火把自己送走的。
直到麵前隻剩下灰燼殘渣,何枝才全身一抖,如夢初醒一般。
她腿軟地挪到霍尋靜的身邊。
“剛才那個人……我的記憶裡,筆記本……”何枝說話又開始顛三倒四,“你死了?”
霍尋靜撫平自己的白大褂,把胸牌重新掛在口袋處,淡淡回答,“沒有。”
“那我的記憶為什麼……”
“精神入侵太痛苦,出現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