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隻手即將貫穿何枝身體的時候,何枝口腔裡的舌頭猛然吐出。
這條帶著尖刺的長舌在何枝的喪屍技能進化後更顯恐怖,銳利的舌頭閃電般刺穿了牧羊犬的手掌,並纏上了他的五指,在瞬間將他的手掌絞得四分五裂。
紅色保護罩遲了一秒才再次亮起,而何枝已經徹底鑽進了這個紅色保護罩裡。她的血腥長舌繞著牧羊犬斷掉的手腕鑽進了衣袖之中,像冰冷柔軟的蛇,纏上去後又從脖頸處伸出,直接凶殘地貫穿了他的大腦。
這隻牧羊犬臨死前,都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被一隻“羔羊”殺死了。他失去了全部的意識,也就沒看見何枝並沒有放過的他的屍體。她用匕首在屍體上捅了一刀又一刀,直到其他牧羊犬攻擊她,而她則不得不進行回擊。
何枝的眼睛裡,已經隻剩下血腥和殺虐。
牧羊犬的鞭子如影隨形,無所不在。他們見識到何枝的凶殘,配合起來用長鞭遠程騷擾攻擊她,一旦被她近身就立刻拉開距離。何枝打不到他們,又被他們圍堵著無法躲開。她越來越煩躁,行動之間也出現越來越多的疏漏。
終於,一個牧羊犬用長鞭卷住了她的脖頸,把她拽到在水裡。
更多的牧羊犬立刻跟上,用鞭子卷住她的手腳。
他們對視一眼,決定速戰速決,分彆向不同的方向使勁兒,就要把何枝當場撕碎。
就在這時,河麵之上有夢幻般的船隻穿行而來。船隻用白色貝殼製作而成,通體潔白,卻隱隱流淌著七彩光芒。船頭、船尾都鑲嵌著拳頭大小的明珠,係著摻雜著金銀絲線的綢緞。
船隻之上,有四個聖潔美麗的少男少女,或手持豎琴、或拍打手鼓,他們表情歡快地打著節拍、唱著歌謠,用熱情、忠誠又充滿愛慕的眼神看著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
這道人影全身赤裸,身披米白色薄紗,如海藻一樣光滑亮澤的卷發垂到腳踝。身影似真似假,如夢如幻。仿佛她的存在即為美好,即為誘惑本身。
但當這道人影轉過臉來,所有人看到的都隻是潔白的沒有五官的麵具。
這是初入天堂島副本時,那三個站在台上宣布規則的詭異存在之一。
在抽取完牧羊犬和羔羊,宣布完規則之後,這三道人影就徹底消失了,再未出現在公眾麵前。
牧羊犬們卻明顯緊張起來,他們雖然沒有放走何枝,卻暫時停止了對她的虐殺。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出,縮在一旁,像乖巧的鵪鶉似地儘可能地減輕自己的存在感。
在船隻經過這幾個牧羊犬和水中渙散沉浮地何枝時,身披薄紗的影子卻突然站了起來,伸手對何枝遙遙一點。
船上的四位少男少女立刻使用繩索將全身是血的何枝撈了上來,把她放在了甲板上。
至於那幾個被搶走了目標對象的牧羊犬?誰理他們。
七彩夢幻的船隻順著河水漂走了,直到連船上的歌聲都徹底消失不見,這幾個牧羊犬才悻悻地從水裡爬上岸。
“還以為是個肥差,沒想到最後瞎忙一場,就連虎子都被殺掉了。真是晦氣。”其中一個牧羊犬充滿怨氣地說。
“誰讓我們倒黴,碰上牧羊人出行。他們不是喜歡待在花園裡不出來嗎?為什麼這位會突然跑出來,還坐船遊河?”
說話的牧羊犬簡直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出來玩也就算了。他們不是最瞧不起羔羊的嗎?為什麼會把那隻羔羊帶走?難道是想自己處理掉?”
“鬼知道,抽風了吧。”
這幾個牧羊犬一邊討論,一邊罵罵咧咧。他們擰乾衣服上的水,就要去繼續巡邏尋找下一個可以被“處理”的羔羊。但正當他們想走的時候,一個橘紅色頭發的男人和一個美麗慵懶的女人相伴著,出現在他們麵前。
為首的牧羊犬打量這對男女兩眼,皺眉對男人說,“兄弟,你這是才來?你來晚了,目標已經被帶走了。”
“被帶走了?”橘紅色頭發的男人臉色陰沉下來,“被誰帶走了?”
“被2號牧羊人帶走了。”牧羊犬嘖了一聲,“老子鞭子都快勒斷那女的脖子了,結果被牧羊人橫插一腳,白白損失5個貢獻點,真他媽的倒黴!”
橘紅色頭發男人笑著寬慰他,“貢獻點還不好賺?在這裡少了,總能從彆的方麵補回來。”
“吹牛逼誰都會,有本事你轉我5個貢獻點。”
“行啊,你把手表伸過來。”
對方答應地爽快,並且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表的積分轉換界麵。
牧羊犬被震住了。他的第一反應是有詐,但在天堂島的規則中,如果不是任務安排,同類之間是不允許互相殘殺。他最終還是無法抵抗貢獻點的誘惑,把自己的手表伸了過去。
手表和手表之間一碰,牧羊犬得到了5個貢獻點。
他興奮地抬頭想要和自己的兄弟說話,沒想到這個橘紅色頭發的男人卻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眼睛對上了男人身後一直含笑而立的女人,那雙黑色的眼睛看起來風情又美麗,看久了卻仿佛兩個黑漆漆的洞,有全身漆黑的毒蛇緩緩爬出,吐著猩紅的蛇信,纏繞控製住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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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清醒意識中,是那個橘紅色頭發男人對他說,“這5個貢獻點,是給你的買命錢。”
另一邊,白色的貝殼船上,何枝全身顫抖著抱緊了自己的身體。不死玉正緩緩修複著她身上的傷口,但她的精神與思想卻仿佛依舊在烈火中焚燒,叫囂著要殺虐,要血洗。
清涼柔軟的手指摸到了何枝的額頭上,撫平她額角“突突突”不斷跳動的神經。
何枝感覺好受了一些,她睜開眼睛,開始用為數不多的理智去分析麵前的狀況。她當然認出了眼前這個身披薄紗,臉戴麵具的人影,但她不知道對方在天堂島中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救她。
總不能是因為她的“摯友”光環再次起作用了吧。
何枝想到這裡,自嘲地笑了一下。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對方的手指在撫摸過她的額頭之後,又牽起了她的手。這個莫名詭異的存在開始在何枝的手心慢慢悠悠地寫字。
點、點、豎。
撇、捺、點、橫撇、點。
就這麼,慢慢寫成了一個“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