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黎光,你可千萬要挺住啊,咱倆的賬還沒算清,你可不能死。”
謝瑤照顧發燒的段黎光,直到淩晨三點都沒睡。
家庭醫生很早之前就來了,給他打吊針直到現在,撐不住先去睡會兒。
謝瑤眼看著這家夥的高溫沒怎麼降下去,隻覺得心慌。
冰毛巾和冰寶寶她全都招呼在段黎光腦袋上,擔心這麼高的溫度,把他腦子燒傻了。
就在她取掉那家夥頭上變熱的毛巾,轉身去換冰毛巾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一陣大力握住。
男人的手依舊灼人,懾人的黑眸一瞬不瞬盯著她。
麵色蒼白,還帶著點點汗珠。
他神色幽冷,語氣低沉,嗓音沙啞得像破鼓:
“那些錢,我還給你,是你不要的。”
“嘎?”
謝瑤不明所以,歪頭看他。
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說過算賬之類的話。
這家夥可能真燒傻了,開始說胡話了。
“是是是,你還給我了,是我都不要的。”
謝瑤語氣輕柔,把他動作大掀開的被子重新蓋好,然後試圖把那隻握在自己手腕上的爪子扒拉開。
但他力氣太大了,沒成功。
她無奈地看著這位力大如牛的病人,發現他仍然一本正經盯著自己。
眼底幽黑的色澤裡,摻雜著很多謝瑤看不懂的東西。
儘管謝瑤半盲,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他正在透過自己,看著彆的什麼人。
那個人,正牽動著病中段黎光的全部情緒。
謝瑤被他看著,沉默了一瞬後,才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說:
“那些錢我不要,就是你的了,好好拿著吧。”
儘管她不知道,富有如段黎光,怎麼會缺錢。
本以為男人錢到手了,能安生點的。
可他像是被觸到了哪一片逆鱗,猛地用力,死死捏著謝瑤的手腕,眼裡帶著刺骨的恨,將她拉到自己麵前。
謝瑤被他這猙獰的樣子嚇著了。
“段黎光,你看得清我是誰嗎?”她問。
但男人隻是死死盯著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
“滾!”
說完,就將她重重甩開。
然後一頭栽倒到床上,徹底不省人事了。
“嘶……”
謝瑤倒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磕紅的手肘和膝蓋,倒吸一口涼氣。
她不明白,段黎光都病成這樣了,怎麼還能有一身牛勁兒?
艱難站起身後,才發現剛才那通折騰,把他手上的輸液管給扯掉了。
現在不僅在地上積了一灘輸液瓶裡的液體,段黎光手上的針孔,也在飆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家庭醫生就在客房休息。
謝瑤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人拉來,重新給段黎光紮針、輸液。
操作這些的時候,年過半百的老大夫還歎著氣叮囑:
“段總是操勞過度,才會因為一次小感冒就燒成這樣的。我叮囑的休息,不止是工作上,還有生活上。知道你們年輕小夫妻感情好,但是也該注意節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