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子林還沒有回來。
雪兒就給他打電話。
一會子林就回來了,帶著一身的煙味。
雪兒知道自己的話刺激到了子林,就抱住子林說“就是隨便說說,你乾嘛那麼較真。”
“我沒事,你彆瞎想,休息吧!”
其實子林沒有走遠,就在離家不遠的一個石台上坐著,思考雪兒說的話。
思緒很亂,理不出頭緒,所以他就去買了一包煙,回來繼續坐在那裡思考著。
從回到家鄉開始,子林的主要精力就是照顧雪兒,所有的一切都在圍繞著雪兒轉,包括父母,姐姐和奶奶,可雪兒還是不滿意的。
他知道雪兒並不是不滿意他們一家人,而是不滿意這個環境,這個窘迫的處境他也不滿意。
雪兒有了情緒可以向他發泄,可他這麼辛苦,壓力這麼大卻無人訴說,想想子林也覺得自己很委屈。
子林想起了劉偉玲的話你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
可要把劉偉玲和雪兒放在一起讓他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走向雪兒,因為他不是選老婆,他選擇的是愛。
雪兒是他的愛,是要他用一生來嗬護的女人,想到這裡子林也就釋懷了。
晚上子林緊緊地摟著雪兒睡,生怕一鬆手雪兒就飛了。
組織部考察完就走了,可這小小的界東鎮卻不平靜了。
按照常規全市考察完之後,市裡就集中研究乾部的任免了,一般在春節前後公布,這是每年一次的慣例。
風傳胡玉來要進城當局長,高會禮接任黨委書記,田友誠任鎮長,林宇豪任副書記。還有一些乾部也有相應的傳聞。
常在官場的人都知道,乾部的任免是最大的玄學,你認為可能的事往往成不了真,好多時候你認為不可能的事他偏偏能成真。
好多人都明白,光靠政績不一定能提拔,你要學會運作才行。
也有人總結了一條規律,要想升官,女人靠褲帶,男人靠錢袋。
不管是真是假,文非卻開始行動了,因為她知道這次乾部調整對林宇豪來說太重要了。
文非將自己攢下的三萬塊錢取出來,又回娘家跟父母借了兩萬塊錢。
她將五萬塊錢放在林宇豪麵前,讓林宇豪去活動一下。
林宇豪不耐煩地說“你這不是胡鬨嗎?”
“怎麼就胡鬨了?誰出的力有你的多呀?怎麼每次提拔的時候他們上去了你上不去?你就是死腦筋,這次我們也彆太扣了,錢我們以後慢慢的攢,可年齡不饒人,我們沒有時間了。”
文非說的是實情,好幾個人的政績和群眾威望離他差早了,可人家都提上去了,至於那些人都用了什麼手段,大家是心知肚明的,現在他成了年齡最大的副鎮長,再不進步就沒機會了。
可問題是林宇豪很厭惡那一套,他拉不下臉來給人送錢,就算是要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送,送給誰。
文非不滿了,說“怎麼送?送給誰?這一套我肯定不懂,你要是說你不懂這些,那你就是糊弄我了。”
林宇豪耐心的說“好了,這些事你就彆操心了。”
“不是我樂意操心,是不想看到你落魄失意的樣子。”
“這次書記鎮長都全力保我,應該問題不大。”
“老林彆大意好不好,你的年齡在這呀!”
林宇豪不再說話了,他雖然知道今年對自己的重要性,他也知道提拔乾部什麼人能說了算,那些人他也認識,但他真的不知道怎樣把錢送給他們,他覺得自己跟他們的熟悉程度,沒到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送錢人家能要嗎?要是人家不要豈不弄巧成拙了。
林宇豪最終沒有把錢送出去。
結果還真得很殘酷,春節前新的乾部任免出來了,他與田友誠榜上無名。
林宇豪氣的在家裡罵娘的時候,子林和雪兒來安慰他了。
文非就說“適者生存,老林是個強驢,所以吃虧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