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到此處,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了,眼中滿是哀傷之色,仿佛已經看到了無念觀在那一戰後灰飛煙滅的悲慘結局,喟然長歎一聲後,接著說道“隻是,我這一去,這無念觀從此便在江湖除名了呀。數百年的傳承,諸多先輩的心血,都將毀於一旦,往後這世間,再無無念觀的名號,再無那鑽研道法、濟世救人的道士們的身影了,每每想到這兒,我這心裡,就如同被刀絞一般的痛啊。”老者的臉上,那哀傷之色愈發濃鬱,仿佛被一層厚厚的愁緒籠罩著,久久難以散去。
王遠山靜靜地聽完老者這一番滿含無奈與悲壯的言語,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時之間也是感慨良多。他眉頭緊鎖,目光中透著複雜的神色,腦海中不斷思索著老者所說的那些關乎天下局勢、關乎無念觀存亡以及那即將到來的殘酷一戰的種種情況。
許久之後,王遠山才緩緩開口說道“前輩,晚輩深知這天下如今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百姓受苦,龍元蒙難,晚輩又何嘗不想拯救天下,可現實卻是,即便晚輩有這份拯救天下的心,卻也著實沒有這拯救天下之力啊。聽前輩所言,那蒙天行早在數十年前便已踏入了半仙之境,那是何等高深莫測的境界呀,而晚輩我如今連道法三境的門檻都還沒能得窺,所學的這些功法本領,在那蒙天行麵前,恐怕就如同蚍蜉撼樹一般,如何能是他的對手呢?晚輩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那老者聽王遠山如此一說,原本凝重哀傷的神情瞬間一變,立即眉開眼笑起來,那臉上的皺紋仿佛都因這笑容而舒展開了幾分,眼中也閃爍著一絲彆樣的光彩,他笑著說道“小兄弟,你能有這份為天下儘心的想法,這便已經足夠了呀。老道我自然不能讓你去白白送死,你且放心。方才聽你講述自身經曆之時,老道我心裡倒是有了個想法,隻是這想法還隻是個雛形,具體能不能行,卻也不知道能有幾成勝算,不過,總歸是值得一試的。”
王遠山聽著老者說有辦法可以一試,心裡卻忍不住犯起了嘀咕,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將信將疑的神色。在他看來,這武功一途,向來都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靠著日複一日的潛心修煉,曆經無數艱難險阻,才能有所精進的呀,哪裡會有什麼速成之法呢。
回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曆,那也算是屢有奇遇了。先是誤打誤撞進入這方世界,而後在五行城得遇恩師,獲贈神奇的鬼手,又機緣巧合進入神秘黑塔,習得這長生功,期間還經曆了諸多江湖事,與各路人物打交道,可即便如此,自己如今也仍舊被困在長生功的第八層,那道法三境對自己來說,就仿佛是那遙不可及的雲端仙境,隻能仰望,卻難以觸及。
他心裡明白,哪怕老者真如先前所說的那般,用醍醐灌頂之法,將自身的功力傳授給自己,可這其中也有著諸多不妥之處啊。一來,無功不受祿,這等深厚功力的饋贈,自己怎麼能平白無故地接受呢?那可是老者多年修煉的成果,自己若是接受了,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呀。二來,就算自己厚著臉皮接受了,可那蒙天行是何等厲害的人物,早在數十年前就已踏入半仙之境,如今閉關多年,更是功力大進,就憑自己這點剛得來的功力,又怎麼可能有和他抗衡的能力呢?那無疑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罷了。
想到這兒,王遠山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了,不由得抬起頭,很是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位老者。
老者見王遠山那滿是疑惑與不信的神色,便立刻知曉了他心中所想。老者不慌不忙,緩緩抬起手,輕輕撚了撚那垂落在胸前的白色胡須,目光中透著幾分溫和與篤定,微笑著對王遠山說道
“小兄弟,你心中的顧慮,老道我明白呀。其實呀,老道這些年,四處遊曆也好,回這無念觀靜思也罷,一直都在絞儘腦汁地尋求如何能勝過那蒙天行之法。每每回想起當年恩師和那蒙天行決鬥之前的情景,老道我就忍不住思索其中的關鍵所在呀。當時,恩師得九大高手合力,將僧道儒三家的功法所長,統統彙聚於一身,靠著這磅礴浩瀚的力量,這才勉強能和蒙天行一戰呐。”
老者微微皺起眉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惋惜之色,接著說道“可這三家的功力彙聚在恩師身上,終究不是恩師自身通過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修習所得呀,就好似把不同的物件硬生生拚湊在一起,雖看似完整,卻難以真正做到融會貫通,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來。所以在和蒙天行對戰之時,恩師雖能憑借著深厚的底蘊與那股子一往無前的氣勢,贏得最終的勝利,卻也因這功法不能完美融合,遭到了嚴重的反噬,最終羽化而去,實在是令人痛心呐。”
說到這兒,老者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仿佛陷入了深深的遐想之中,繼續說道“老道我時常在想啊,若是恩師早早便開始修習這三家功法,將三家功法由淺入深、循序漸進地融合為一體,化為自身真正的本領,那時又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呢?這個結果呀,老道我著實不好預料,但想必一定會有不一樣的局麵出現,而且絕對值得一試呀。隻是,理想很美好,現實卻殘酷得很呐。”
老者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苦澀的笑意,說道“老道我這麼些年來,想尋一個能繼承我無念觀衣缽的合適人選,都不可得呀,更彆說要找一個有資質、有機緣,還能博采僧道儒三家所長的人了,那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呐。本以為這法子隻能永遠存在於我的設想之中了,可直到今日看到小兄弟你呀,知曉了你這一路走來的奇妙經曆,又聽聞你習得我派的長生功,我這心裡才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覺得這法子倒是可以拿出來一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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