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兩天裡,正氣書院迎來了一批又一批的考生。這些考生來自五湖四海,年齡跨度極大。年幼的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稚嫩的臉上卻帶著對知識與武學的渴望,他們背著小小的包袱,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憧憬,腳步輕快又略帶緊張地踏入書院的大門;而年長的,大概快六十歲了,歲月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鬢角的白發訴說著他們曆經的滄桑,可他們的眼神中依舊燃燒著求學的熱情,步伐沉穩地邁進這充滿希望的書院。
隨著源源不斷的考生到來,原本就熱鬨的書院變得更加熙熙攘攘。人聲鼎沸中,有考生們相互交流的歡聲笑語,也有對即將到來的招生考試的忐忑討論。鑒於考生數量遠超預期,書院不得不做出決定,將招生考試往後順延三日。
在這多出來的三天時間裡,徐子達一如既往地對後山切磋武藝的場景興致勃勃,數次邀請王遠山一同前往。可王遠山卻不為所動,他的心早已被書院東邊那座宏偉的藏書閣所吸引。
藏書閣莊嚴肅穆,古色古香,飛簷鬥拱在日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踏入其中,一股陳舊而又濃鬱的書香氣息撲麵而來。書架林立,整齊排列,仿佛是知識的堡壘。這裡的書籍種類繁多,令人目不暇接。從武功技法到詩詞歌賦,從農耕技藝到醫藥經典,再到機關巧術,幾乎無所不包,宛如一個龐大的知識寶庫。
王遠山在武功技法的書架前駐足許久,他仔細翻看著每一本書籍,本期望能尋得一些高深武學秘籍,然而卻未能如願。不過,他並未因此而氣餒,反而很快調整心態,開始四處隨意翻看其他書籍。他時而眉頭緊鎖,沉浸在複雜的機關原理之中;時而又嘴角上揚,被詩詞歌賦的優美韻律所打動。他完全沉浸在了這片知識的海洋裡,不亦樂乎。
白裳兒也每日與他一同前來,她身姿輕盈,在書架間緩緩踱步。她的目光在一本本古籍上輕輕掃過,偶爾拿起一本書,翻開書頁,靜靜地閱讀起來。她的神情專注而寧靜,仿佛與周圍的喧囂隔絕開來。
時光飛逝,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這天一大早,陽光還未完全驅散清晨的薄霧,吳明便匆匆趕來,挨個兒敲響考生們的房門,大聲招呼著“各位,快些起床,去大殿前集合啦!”他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寧靜的院子裡回蕩,打破了清晨的靜謐。
眾人紛紛從睡夢中醒來,迅速洗漱整理,而後陸陸續續地朝著大殿前走去。隻見大殿前的空地上早已人頭攢動,考生們交頭接耳,臉上滿是緊張與期待。
不一會兒,一位身著長袍、氣質儒雅的老者緩緩走上高台。他便是陳天川,書院中德高望重的老儒。陳天川麵容和藹,眼神中透著睿智,他輕輕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待台下漸漸安靜下來,才緩緩開口“各位遠道而來的學子們,歡迎來到正氣書院。今日,這場備受矚目的招考正式拉開帷幕。”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都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今日首先開始的是文院考試,旨在考察各位的學識修養與文學造詣。”陳天川繼續說道,“若是有不參加文院考試的同學,可自行安排今日的活動。”他微微停頓,目光掃視全場,似乎在給大家留出思考的時間。
“第二日,雜學院考試將如期舉行,預計三天內完成。雜學院涵蓋諸多領域,希望各位都能展現出自己的專長。”說到此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而武院考試,安排在第五日。”陳天川接著宣布,“由於武院考試需發布新生排行榜,涉及對戰評判等諸多環節,所以大概需要五到六日的時間。值得一提的是,文院和雜院同樣會發布新生排行榜,預計在測試結束後的第三日放榜。”
說完,陳天川抬手示意,招呼參加文院考試的考生進入偏殿。王遠山和白裳兒對視一眼,都抱著看看熱鬨的心情,一同朝著偏殿走去。而那徐子達,一聽到武院考試在後麵,早就按捺不住,跑得沒影了,想必是又去後山尋覓切磋武藝的機會。
偏殿竟也是極大,寬敞明亮,一排排桌椅整齊地擺放著。眾人各自找到座位坐好,等待著考試的開始。陳天川穩步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公布了試題“以正氣為題,作篇文章。”此言一出,台下頓時一片嘩然,眾人或喜或憂。有的考生麵露喜色,似乎對這個題目早已胸有成竹;有的則眉頭緊皺,麵露難色,顯然覺得題目頗有難度。
王遠山聽到題目後,心中微微一緊。平日裡寫個作文他倒是比較擅長,可要用這個世界的文筆來作文章,卻著實有些為難。他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腦海中各種思緒翻湧。突然,他想起了文天祥的《正氣歌》,那激昂的詩句仿佛一道光,照亮了他的思路。他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不再猶豫,提筆蘸墨,開始奮筆疾書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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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
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
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
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
是氣所磅礴,凜然萬古存。
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
三綱實係命,道義為之根。
嗟餘遘陽九,隸也實不力。
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
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
陰房冥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
一朝蒙霧露,分作溝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哀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
豈有他謬巧,陰陽不能賊!
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
悠悠我心憂,蒼天曷有極!
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
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他一邊默誦一邊寫,洋洋灑灑,筆鋒流轉。
一個時辰之後,王遠山見已有考生陸續交卷,便也放下筆,跟著交卷走出偏殿。他在外麵等候著白裳兒,心中不禁好奇白裳兒寫了些什麼快到最終交卷時間,白裳兒才終於擱筆,起身交卷,走出偏殿。王遠山也不多問,二人仍是結伴前往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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