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滿城百姓都放出去,離開城內,再殺梵淨天個甕中捉鱉!”
顧寒衣寒聲道。
“你怎能知道,普通百姓中沒有梵淨天的人?”
周解蹙眉。
“還有一個方式。”
周解將抱在胸口的雙手放下道“他們一直都想要《靈寶手劄》如果,以我自身為誘餌,他們就算是知道是陷阱,也會冒險前來。”
“他們已經失敗過了,到現在不會輕易上當。”
葉沅搖頭。
“那就做真一些。”
周解道“讓他們儘管來取我性命。”
“你要以身犯險?”
顧寒衣皺眉,“梵淨天的聖子聖女恨你入骨,你以他們性命為誘餌,若非真有把握取你性命,他們不會來。周解,”顧寒衣定定看著周解,“你可能會死。”
“百姓之間流傳著一句俗語,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周解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對於嗜血的猛獸,他們想要什麼,便給他們什麼,才能引他們上鉤。”
“周解……你大可不必如此。”
葉沅道。
“周解,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顧寒衣也蹙眉道。
“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出事的。”
周解一笑,少年的眉眼清澈,眼神透著無畏和對同伴的信任。
“老爺,寒衣,你們的武功俱是上乘,我相信你們,把我的性命交給你們,我放心,縱然出事,也甘之如飴。”
周解抬頭看著頭頂清朗的明月道“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自遇仙樓的火災開始,梵淨天所做下的惡事,我看得清清楚楚,如今他們在城內,舍我性命為餌,這筆買賣,能做。”
見周解堅定的神情,葉沅和顧寒衣便知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周解,”葉沅目光溫柔又堅定的看著他道“我一定會豁出性命護你周全。”
“他們若想取你性命,便從我身上踏過。”
顧寒衣抬起手中劍,橫在他胸前。
兩人四目相對,是肝膽相照的仗義。
“好了。”
周解轉身,雙手抱著頭,像是葉沅第一次見他時一般灑脫的抱著頭離開道“大展身手之前,得先補足覺,明天再說。”
顧寒衣站了一會兒後,抱著劍離開。
葉沅是最後離開的。
她踩著青石板上的月光沒有辨認方向的往前走。
走著走著,一頓足,發現到了白羽驗屍的院子。
屋內燭光亮著,地麵上月光和燭光交織在一起。
清冷的白,暖色的黃,像是世間交織的善惡。
看似涇渭分明,卻又難以分割。
葉沅轉身,放輕腳步離開。
走到月亮門前,葉沅忽然的頓住腳,她緩緩轉身,看向了亮如白晝的房間。
屋內燭光很亮,但是,不對勁。
窗戶上沒有映照出白羽繁忙的影子。
白羽在屋內無論是驗屍,還是配藥,總會有影子浮動,但是現在,沒有半分影子動。
“白羽……”
葉沅心中一緊,快速穿過庭院,推開了房門。
屋內屍體蓋著白布,書案上放著筆墨紙硯,還有厚厚一遝紙。
桌麵上還疊放了許多的藥材。
屋內艾草的香味兒和藥材的氣息交雜在一起。
什麼東西都在,唯有白羽不在。
“白羽!”
葉沅抬腳在屋內尋找。
紗簾之後,葉沅看到了打翻的無數藥盒。
痛苦的聲音自紗簾後傳出來。
聲音熟悉,正是白羽。
“白羽!”
葉沅快步上前,掀開了紗簾終於找到了白羽。
她蜷縮在地上,汗水濡濕了她的鬢發。
原本高挑清麗的姑娘,現在蜷縮成了一隻蝦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