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警察把我押到羈押室之後,直接把我按在審訊椅上,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遭受這樣的待遇。
若是換作一般群眾,恐怕早就嚇的瑟瑟發抖了,但我卻心如止水,沒有絲毫的怯場,因為我心裡很清楚,我有一把手秘書這個身份的加持,隻要我沒有犯罪,他們就會為此刻的行為付出代價。
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權力體現,因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心裡有底氣,如果是普通百姓,哪怕明知自己是無罪的,遇上這種情況也會莫名的緊張,這正是國家為什麼要再三強調‘把權力關進製度籠子’的原因。
作為執法機關,如果不能以一種平等的視角對待群眾,那麼就不能真正體現執法為民的宗旨,唯有把權力關進製度的籠子,才能讓執法者在潛意識裡不敢有高人一等的觀念,這也是我國對權力最科學的把控方法。
隨後進來的張所長先是輕蔑的瞥了我一眼,然後一臉得意的問道“這下老實了吧?你要是再敢胡鬨,老子非得狠狠收拾你一番。”
麵對張所長的警告,我從容一笑,反問道“張所長,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你這可是明目張膽的濫用職權,身為國家執法人員,隨意將一個無辜的公民關進羈押室,這性質可是非常惡劣的。”
一聽我的話,張所長無所謂的攤了攤雙手,一臉雲淡風輕的說道“你是不是無辜的不是你說了算,而是取決於我的判斷,我要是說你有罪,那你就得必須有罪。”
我知道說再多也無益,但還是適時提醒道“張所長,你就真的不怕我出去之後找相關部門投訴嗎?”
麵對我最後的提醒,張所長不怒反笑,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袋,裡麵裝的正是沈妃的證據。
隻見他笑著對我說道“有這玩意在,我們潘局長自然會保我沒事,小子,不管你是誰,我勸你一句,沈妍的案子你還是少管閒事,否則,沒你好果子吃,有些事情不是這樣的小人物可以摻和的。”
這下,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這位張所長分明是跟潘浩沆瀣一氣的,而且明顯還有拿著我們的證據去向潘局長邀功的意圖。
我眯著眼笑問道“張所長,你這是想要給潘局長納投名狀嗎?”
這位張所長恬不知恥的點了點頭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三年前,潘局長就對負責沈妍案子的警察都打過招呼,你就彆白費心機了,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勸勸這個沈妃,讓她不要再做徒勞的掙紮了。”
我微微頷首道“張所長,聽我一句勸,趕緊上收手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否則,真就悔之已晚了。”
此時的張所長早就忘乎所以,一心隻想著去副局長那裡邀功,對於我的好言相勸壓根聽不進去,隻見他對兩個手下吩咐道“你們倆把他給看緊了,要是再不老實,直接上銬子。”
說完,張所長便轉身出門去了,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張所長又折了回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此人一見我,瞳孔瞬間收緊,目光變得陰厲無比。
“潘局,就是這小子。”張所長伸手指了指我。然後腆著笑臉對那大腹便便的男子說道,原來此人就是潘浩,在沈妍的案子中,他可謂做了很多手腳。
不等我反應,潘浩猛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直接將我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咬著牙問道“你到底是誰?這些證據你們是怎樣拿到的?”
我微微聳了聳肩,一臉淡然的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潘局長,我勸你還是趕緊自首吧,要是等到有關部門找上門來,你可就沒機會了。”
“哼!”
潘浩冷哼一聲,用輕蔑的口吻說道“現在證據就在我手上,你能拿我怎麼樣,隻要我在華陽公安局一天,你們就彆想著鬨幺蛾子,還有那個沈妃,她要是再敢死拽著不放,我照樣收拾她。”
我不知道這潘浩哪來的自信,簡直猖狂到了沒邊,身為國家公職人員,卻乾著與為人民服務這個宗旨背道而馳的勾當,這樣的人簡直無可救藥。
就在這時,羈押室的門突然被一腳重重踹開,隻見一個身姿挺拔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陰沉著臉走了進來,沈妃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讓我沒想到的是,除了這個中年男子之外,還有華陽縣公安局局長陳名揚。
“虞……虞縣長,陳局,你們怎麼來了?”張所長第一個反應過來,當即嚇的臉色煞白。
華陽縣縣長虞偉峰一把將他推開,徑直朝我走了過來,然後一把握住我的手說道“秦秘書,實在抱歉,沒想到咱倆以這樣的方式見麵,實在對不住了。”
華陽縣原縣委書記闞慶峰已經調任濱州區任區委書記,趙江河有意將虞偉峰扶上縣委書記的位置,而我身為趙江河的秘書,可以說是最親信之人,在這個節骨眼上,虞偉峰自然得敬我三分,這就是一把手秘書的隱形權力。
身為一把手的秘書,雖然在職級上麵不起眼,但隱藏在背後的好處多不勝數,畢竟站在你身後的是一把手,做個不恰當的比喻,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虞偉峰對我表現的很客套,甚至可以說有些敬畏,握著我的手一番熱情的噓寒問暖,這讓剛才還一度跋扈滔天的張所長徹底傻眼了,潘浩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站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這時,虞偉峰猛然轉過身,用凜冽的目光掃了一圈眾人後,厲聲問道“誰能告訴我秦秘書到底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把他關押在此?”
沒有一個人敢回答,張所長跟潘浩更是耷拉著腦袋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本就狹小的羈押室死寂一般沉悶,落針可聞。
見無人應答,虞偉峰突然重重一掌撩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怒喝道“我問你們話呢?誰來回答。”
公安局局長陳名揚見狀,趕緊瞪了一眼身旁的張所長問道“張所長,到底怎麼回事?”
張所長抬頭看了看陳名揚,又心虛的瞄了一眼虞偉峰,支支吾吾的的說了幾句,或許是因為極度恐懼,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而且聲音很輕,幾乎聽不清楚,剛才有多囂張,此刻就有多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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