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窗外的天際剛露出一抹魚肚白，我就試著給孟誌康打去了電話，向他詢問抓捕結果。
孟誌康在電話裡表示，已經成功抓到劉飛揚，此時正在馬不停蹄的趕回漢源的途中。
我問他抓捕過程是否順利時，他說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回到漢源碰了麵之後再細說。
一聽這話，我就意識到抓捕過程並不順利，說不定還很驚心動魄，要不然以孟誌康的性格，絕不會等到天亮才往回趕。
七點半，趙江河準時完成晨練吃早飯，我趁機對他說道“趙書記，劉飛揚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押解到市公安局了，但是我聽孟局長話裡的意思，抓捕過程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
正在喝粥的趙江河眉頭微皺，思索片刻後指示道“秦川，等吃完早飯，你不用跟我去市委，你代表我直接去市局坐鎮即可，記住，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好，我這就趕過去。”
說著，我便要站起身。
這時，趙江河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趙江河立刻向我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我當即又重新坐了回去。
“趙江河，你什麼意思，你們漢源警方連通知都不通知一聲就來省政府抓人，抓的還是我們辦公廳的副廳長，你考慮過影響嗎？”
電話剛接通，那頭就傳來常務副省長吳誌成歇斯底裡的怒吼聲，雖然趙江河沒有按免提，但我依舊能夠清晰的聽到，可見電話那頭的吳誌成聲音有多大。
此時，趙江河也不再隱藏鋒芒，冷哼一聲道“吳省長，漢源公安抓捕劉飛揚，我事先跟易書記已經溝通過，而且我也相信易書記跟你們鄭省長也通過氣。”
“至於你不知道，要麼是因為你跟劉飛揚的關係太過敏感，為了考慮影響，故意不通知你，要麼就是你還不夠資格，所以就覺得沒必要通知你。”
“趙江河，你……。”
電話那頭的吳誌成顯然被趙江河的話給噎住了。
趙江河卻趁機說道“吳省長，我的公安局副局長死了，他的死跟劉飛揚可能有牽連，我們市局把劉飛揚抓回來審問完全合情合理，更合法合規，你要是覺得程序有問題的話，可以直接向省委或者省律委控訴我，所有責任我趙江河扛著。”
吳誌成大概也沒料到一向溫和的趙江河突然會如此不顧情麵，一時間愣住了，半晌過後，他才試探著問道“你們有證據嗎？”
趙江河冷冷一笑道“吳省長，我們現在手裡掌握的證據遠比你想象的要多，有些事情該收手還是趁早收手，到時候彆弄得大家都難堪，好自為之吧。”
說完，趙江河直接掛斷了電話，絲毫不給對方留半點餘地。
與趙江河分彆後，我第一時間趕到了市公安局，我先是去見了孟誌康，孟誌康也是一夜未眠，眼裡布滿了血絲，他的辦公室內更是煙霧繚繞，嗆的我都咳個不停。
跟孟誌康說明來意之後，我說道“孟局，對不起，要不是為了我父親的案子，楊局長也不會犧牲……。”
然而，我話還沒說完，孟誌康就擺了擺打斷道“秦川，這事跟你沒關係，既然你父親的案子有問題，那我們作為公安機關，徹查該案就是本職工作，這沒什麼可說的，我隻是……我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遠航他的家人，他女兒才剛剛上大學……。”
說著說著，孟誌康再度哽咽。
待情緒有所緩和後，孟誌康才向我說起了抓捕劉飛揚的過程，他們趕到省城時，劉飛揚已經出逃，而且他是開著吳誌成的專車出逃的。
這完全可以想象，開著掛有省委省政府牌照的車子出逃，試問路上誰敢阻攔，後來還是省公安廳出麵，通過gps定位才鎖定了車輛的軌跡，最後在兩省交界處把劉飛揚給攔下，這才沒有讓他得逞。
秘書駕駛領導的專車其實很正常，司機有事，秘書臨時充當司機的現象也很常見，我就經常開趙江河的專車。
隻是在這敏感的時刻，在這大晚上的，劉飛揚開著吳誌成的專車出逃，是不是有些太過反常了。
於是，帶著這樣的疑惑我忍不住問道“孟局，劉飛揚開著專車出逃，會不會是得到了某人允許的，亦或說是某人特彆授意的呢？”
孟誌康先是擺了擺手，隨即說道“具體什麼情況我們還沒來得及審問，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既然趙書記派你過來坐鎮，那不妨咱們一起去會一會這個劉秘書。”
說著，孟誌康率先站起身，我見狀，立刻緊緊跟上。
在審訊室裡，我見到了劉飛揚，相比與之前的乾練模樣，此刻的他顯得很頹廢，左臉頰還有一大片明顯的淤青，臉更是腫的厲害。
“我打的。”
一旁的孟誌康輕飄飄的說道，語氣中似乎還帶點得意。
我一聽，不禁笑了笑道“孟局長，打的好啊。”
麵對我和孟誌康的一唱一和，劉飛揚抬起頭看著我們倆，那眼神彆提有多陰戾，恨不得將我們倆碎屍萬段。
我和孟誌康在劉飛揚的對麵坐下，孟誌康率先開口說道“劉大秘書，咱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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