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比葉槐想象中還要破舊,因為是市中心的老小區,沒有電梯。
樓下是住戶堆放的雜物,樓梯間陰暗,樓道燈發出微弱的光。
沈遇安租的房子是四樓東邊戶,一室一廳,客廳放了一張折疊床靠在牆邊,上麵鋪好了被褥。
明顯是有人睡過。
沈遇安去主臥收拾東西,讓葉槐先坐著休息。
葉槐沒有坐,隨意打量著房子的環境,房間牆壁雪白,應該是房東剛刷新過,還有明顯的油漆味。
家具都很老舊,像是八九十年代的木質櫃子,一打開,木頭還有發黴的味道。
這種環境,根本不適合病人住。
才待了一會,刺鼻辣眼的氣味讓葉槐十分難受,空氣中仿佛滿是灰塵。
“等急了吧?”沈遇安拿著打包好的衣服出來,一抬頭就對上葉槐眼睛紅紅,眼神心疼地看著他。
眼裡閃過慌亂,扔下包,趕緊過來,著急地問“怎麼了?眼睛怎麼紅了?是不是被我屋子裡的氣味熏到了?”
伸出雙手想要幫她看看眼睛,被葉槐笑著搖頭躲過。
“沒有,不小心迷了眼睛,過會就好。”
聽了這話,沈遇安放下心,去給她拿紙巾,卻忘記了家裡根本沒有,隻好開口“要不我給你吹一吹?把裡麵灰塵吹出來就好。”
“嗯~”
沈遇安靠近葉槐,彎下膝蓋,身體前傾,嘴唇對著葉槐的眼睛。
視線對上葉槐眼睛的那一刻,被眼中的深情驚到,動作愣住,一時沒有動作。
葉槐眨眨眼,疑惑詢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是這隻嗎?”沈遇安壓下心裡的異樣,輕輕朝著葉槐的右眼吹了吹。
眼睛受到外界刺激,瞳孔緊縮,睫毛快速顫動。
反複眨眼之後,流下生理性的眼淚。
“好了。”
葉槐側過頭,擦乾淨眼淚。
沈遇安這才發覺,他靠的太近,幾乎就要親上去,尷尬地直起身子,耳朵紅的滴血。
結結巴巴道“好,好了,好了就行。”
神情懊惱,氣惱自己太沒出息。
不就是吹一下眼睛,又不是親吻。
葉槐注意到被他扔到一旁的包,上前撿起來,放在門口。
“這裡沒有電梯,伯母上下樓不太方便,而且這房子應該是剛粉刷過,裡麵都是油漆味,不適合人住,長期住在這裡是要生病的。”基本上就是簡單裝修,看著挺乾淨明亮,說不定牆壁裡還有黴菌。
不提沈母是剛做完手術的病人,需要良好的休息的環境,就算沈遇安這個年輕人住在這裡也要生病。
“這地方不能住人,你租了多久?”葉槐皺著眉去廚房,廚房和衛生間中間就隔著一塊移門,這種環境怎麼能生活?
就算是第一個世界她跟沈遇安再窮也沒有住過這樣的房子。
a市房價是貴,租房也要不少錢,還是在市中心,恐怕這樣的房子,也花了沈遇安不少錢。
他應該是沒辦法,或者是被中介糊弄,才租到這種甲醛房。
也不怪他,除了家具舊了一點,整個房子南北通透,格局也不錯,主要是客廳額外加了折疊門,可以拉起來成為一個小房間。
正好適合沈遇安的情況。
被葉槐說的話怔住,還沒問怎麼不能住人,看她麵色嚴肅,趕緊回答“一,一年。”
“押一付三?”
“對……”
“聯係中介退租吧。”葉槐讓沈遇安聯係中介公司,在中介趕來的這段時間,葉槐幫他一起收拾東西,準備重新給兩人租個房子。
要不是她家離醫院太遠,就讓沈母住在她家,平時沈遇安去上學,她還能照顧一下。
在葉槐威脅之下,中介公司的人終於姍姍來遲,一開始還不承認是串串房,甲醛房,被葉槐冰冷的眼神盯著,還想扯皮不退錢的中介,頓時頭皮發麻。
幾個世界沉澱下來的氣勢,尤其是經曆過殘忍的末世。
葉槐身上的氣勢頓時一變,那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眼神,冰冷,殘忍。
還想糾纏的中介,直覺危險,仿佛自己隻要自己再多說一句廢話,就會立刻被砍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