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閣內,林噙霜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從葳蕤軒傳來退婚的喜訊。她端坐著身子,手中緊緊握著一方絲帕,心中暗自盤算著一旦退婚成功,到時候自己倒要看看王若弗給自己女兒再找個什麼樣的人家。然而,等來等去,卻等到了一個讓她難以置信的消息——婚約竟然要繼續!
當周雪娘將這個消息告知林噙霜時,她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她甚至懷疑周雪娘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故意欺騙她。於是,她急切地抓住周雪娘的手,連聲問道“怎麼可能?這消息可是千真萬確?”
周雪娘連連點頭,表示這消息確實無誤。林噙霜聞言,身體一軟,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愣住了。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喃喃自語道“大娘子就這般輕易地退讓了?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大姐兒華蘭陷入何等艱難的境地嗎?”
周雪娘連忙解釋道“小娘,據奴婢打聽得知,他們之所以決定不讓大姑娘退婚,是擔心此事會影響到盛家其他孩子的婚事。畢竟,如果大姑娘退婚,難免會讓人對盛家產生不好的看法。”
林噙霜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什麼影響其餘孩子的婚事?這件事明明就是袁家做得不對在先。就算退婚,也不過是暫時的風波罷了。再者說,我林噙霜這些年來以盛家的名義做了那麼多善事,在百姓眼中,盛家一直都是積善之家。即便真的退婚了,到時候百姓們自然會同情我們盛家,而指責袁家不仁不義、不當人子!”
不得不說,林噙霜這番話說得倒也不無道理。多年以來,盛家在當地的確因行善之事頗受百姓讚譽和敬重。所以,若真是袁家理虧導致退婚,想必大多數百姓都會站在盛家這邊,而非袁家。隻是如今這局麵,顯然並非如林噙霜所願那般發展……
就在林噙霜被這群人的所作所為惡心得幾欲作嘔之時,隻見盛長政手捧著一個精致小巧的盒子,步履穩健地來到了林噙霜的跟前。他目光關切地凝視著林噙霜那略顯不快的麵容,輕聲詢問道“小娘,您這是怎麼啦?為何看上去如此悶悶不樂呢?”說話間,他不僅湊近去嗅了嗅林噙霜身上是否有異樣的氣味,同時還將疑惑的眼神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周雪娘。
周雪娘見狀,趕忙壓低聲音向盛長政解釋道“三少爺,小娘之所以這般煩惱,皆是因大小姐的婚事而起啊。”
恰在此刻,盛長楓與盛墨蘭也一同走了進來。盛墨蘭聽聞此事緣由之後,瞬間便洞悉了其中的關鍵所在。她不愧是盛家為數不多頭腦聰慧之人,當即轉頭對盛長政說道“小娘定是覺著袁家已然如此不給大姐姐麵子了,可大姐姐卻依舊執意要嫁過去呢。”
盛長政聽後,心中頓時明白了父親盛宏以及家中眾人對此事的考量,但他仍出言寬慰道“其實呀,大姐的這場婚事最終如何發展,全看她嫁過去之後如何應對了。”
林噙霜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眸,在聽到盛長政這番話中有話之後,刹那間又燃起了希望之光,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究竟該如何做才好呢?”
盛長楓站在一旁,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容,調侃地說道“小娘啊,您平日裡可不是對葳蕤軒的那幫子人橫豎看不順眼嘛!”
林噙霜聽了這話,臉上微微一紅,顯得有些難為情,但還是輕聲解釋道“我雖確實不怎麼待見葳蕤軒裡的那位主母,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呀。畢竟她身為嫡妻,而我不過是個小妾罷了,妻妾之間本就天然對立,這是命中注定的呀。”然而話鋒一轉,她又接著說道“但平心而論,華蘭這位大姐兒倒是做得相當出色呢。長柏、如蘭他們有的東西,你們也一樣不落,她對待兄弟姐妹可謂是一碗水端平,毫無偏袒之心,當真是有著長姐應有的風範呐。”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盛長政也忍不住附和起來“是啊,大姐在盛老太太的悉心教導之下,的確儘顯出大家閨秀的風度和長姐的氣質。”他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似乎心中正在盤算著什麼事情。稍作停頓之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關鍵之處,連忙開口道“隻是大姐若想日後過得順遂如意些,恐怕還得在嫁妝上頭多費點心思才行。”
林噙霜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之色,難以置信地追問道“你這意思莫不是說袁家會惦記著大姐兒的嫁妝不成?”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若是哪家男子膽敢動用妻子的陪嫁之物來貼補家用,那可是會遭到眾人鄙夷和唾棄的,這種行為簡直就是敗壞門風之舉。
盛長政麵色凝重地開口道“沒錯,正如小娘您所猜想的那般,此前我便提及過大姐未來夫家的財務狀況存在隱患。如今這忠勤伯爵府的大娘子與大少奶奶竟然同出一門,眼下整個忠勤伯爵府簡直快要被這姑侄二人給掏空搬回她們娘家去啦!”
林噙霜聽聞此言,蛾眉微蹙,憂心忡忡地接話道“如此說來,此事確實非同小可,恐怕需要跟老爺通通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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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旁的盛長楓搖了搖頭,插嘴說道“母親,依我之見,父親怕是不會輕易相信咱們所言的。倒不如您直接去找大娘子商議此事更為妥當。”
林噙霜難以置信地盯著盛長楓,遲疑著問道“真會這樣嗎?”
未等盛長楓答話,盛長政搶在前麵回應道“的確如此,畢竟那袁家可是父親親自選定的女婿人家。在他心中,自然不願將袁家想得太過不堪,否則豈不是有損於他的顏麵?”
林噙霜聽完這番解釋,不禁輕歎了一口氣,但最終還是無奈地點點頭應承下來“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隻好前去尋那王若弗商量一番了。”
林噙霜帶著丫鬟往王若弗的院子走去,心裡七上八下的。到了門口通報之後進得屋來,隻見王若弗正端坐著喝茶。
“喲,林小娘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王若弗挑了挑眉。
林噙霜陪著笑臉,將袁家之事細細說了一遍。王若弗聽後,先是一愣,隨後冷笑一聲“哼,我就說那袁家看起來沒那麼簡單。老爺呀,總是被表象迷惑。”
林噙霜忙不迭點頭“大娘子說的極是,這事兒關乎大姐兒終身幸福,咱們不得不防。”
王若弗眼珠一轉“雖說袁家現在還沒怎樣,但萬一真等到大姐兒過門再出岔子就晚了。不過老爺那邊確實不好說服。”
兩人一時沉默,片刻後林噙霜小聲提議“要不大娘子你讓人找些袁家實際虧空或者不良行徑的證據,這樣也好讓老爺相信。”
王若弗眼睛一亮“此計甚好,隻是這調查之事需做得隱秘,可彆讓人抓住把柄說是我們故意抹黑袁家才好。”
林噙霜應道“大娘子放心,我定當不會往外說的”說完,兩人又商討起具體細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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