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天剛剛蒙亮,大街上行人稀少。
一輛豪華馬車,從逸王府駛向南城門。
“人心惟危,道心惟危……”
胡蝶姑娘的誦讀聲,如同黃鶯般婉轉,從馬車內傳出。
車廂內。
胡蝶姑娘雲髻高挽,粉麵如玉,宛如下凡仙女。
朱唇輕啟,上古典籍殘篇《道經》,化成美妙音符,在車廂內跳動。
在她對麵,
周逸劍目微閉,恬淡靜逸,皇家天威自然流溢。
此時,
《道經》殘篇的十六個字,如同洪鐘大呂,在他腦海徹響,聲震九天……
行路時間,他總是用來參悟武道。
駕車護衛是老手,馬車疾進如風,卻毫不顛簸。
逸王專駕,向來通暢無阻。
今日,卻在城門內迫停。
胡蝶停止背誦,躡手躡腳走鑽出車廂。
“何事?”周逸閉目問道。
“回殿下,城門隻許出不許進,想進城的人堵死城門。”
周逸星目張開,輕挑車簾向外望去。
城門外黑壓壓一片,全是憤怒百姓。
大多,都是佩刀帶劍的武者。
他們趕來涼州城,隻為觀摩明日武舉盛事,未曾想被攔在城外。
司曾站在一群守城衛兵身後,衝著義憤填膺人群喊話:
“今年武科舉,不許觀摩瞧熱鬨!”
“這是逸王殿下的命令。”
“咋了?不服,你去逸王府叫囂呐!”
武者都是暴脾氣,哪受得這氣,推推搡搡之下,幾乎跟守門官兵動起手。
火拚,即將爆發。
車廂門簾一挑,胡蝶窈窕身影閃回車內:
“殿下,刺史府發出公告:武舉期間,全城戒嚴。”
王府護衛暗自點頭。
大成教要刺殺殿下,進城的武者越少,越容易防範。
周逸掃一眼激憤人群,吩咐護衛:
“叫二公子過來。”
不待護衛回應,司曾已經看到王府車馬,立即小跑趕來。
“表弟,耽誤您出城啦!我這就趕走刁民……”
“大膽,對逸王,要尊稱殿下!”護衛厲聲斥嗬。
“邊去,殿下說了,我們兄弟之間無須見外。”
“二哥,打開城門,任百姓自由出入。”
“不行啊,逸王表弟殿下。”
司曾苦著臉道,“我爹,得打斷我雙腿。”
“你現在就回去告訴舅舅,孤說的,武舉不戒嚴。”
……
“謝謝逸王殿下!”
“逸王殿下好人呐!”
“逸王殿下,祝您長命千歲!”
舉刀握劍的人群爆發一陣歡呼,化成移動長龍,向城內湧去。
王府馬車,停在路車讓行。
路過的武者,紛紛隔著車簾向逸王抱拳致謝。
“唉…”
王府護衛輕聲歎息,紛紛搖頭。
這些看熱鬨的武者,倒是高興了。
滿城武者人人佩刀戴劍,大乘教對殿下的刺殺幾乎無從防範?
周逸端坐車內,雙目微閉,氣定神閒。
溫潤如玉的嘴角,不由輕輕挑起。
這不大工夫,數道強悍氣息混在人群中進入城內。
主持武舉十多年,他對涼州武道世家、門派了如指掌。
剛才數人,定然是來自涼州之外。
大乘教,已化整為零暗潛入城。
“希望,不要太弱。”周逸輕聲道。
二十年磨一劍。
鋒芒初試。
周逸不希望,對手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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