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二公子此時不在家,他之前聽說是去進貨了,估計這幾天會回來。
但古瑟他,哪會等他回來了?
連夜,古瑟買了匹馬,便直奔了古家二公子進貨的來回路。
這一夜,電閃雷鳴,如蛇肆虐的電光劃破漆黑的天際,一聲聲雷鳴長吟,一個炸雷響徹天際。
嘩啦啦,大雨傾盆而下。
馬蹄急踏,濺碎地麵的泥濘積水,於風雨中無阻,長奔而去。
他於自己二哥相遇的地點,就在一山腳下,一麵臨山,一麵臨涯。
這樣的情景,於古瑟,當真天時地利。
急著趕路的隊伍於這大雨中有些躁動不安。
他們隻管急著走完這段山路,去得前麵的客棧休息,一時也沒注意會有什麼人來。
一聲馬啼突然劃破這雨景,數十來人驚詫抬頭,隻看到他們的隊伍前,一馬匹揚蹄嘶鳴,馬背上,穩穩的坐著一玄衣少年。
古家二公子,古粼騎馬走隊前,亦拉下韁繩,隊伍剛停,還未看清來人真麵目。
隻見暗黑的夜色裡,一刺眼寒芒忽閃,於雨中淩亂飛射而過。
一陣慘聲便劃破了天際。
眨眼,隊伍裡的人,除了從馬背上摔下來的古粼,全都一命嗚呼的倒了地上,滲人的血,撒了一地,於雨水中似暈染成河。
等古粼驚恐的望著身後一幕回神時,隻看到那回旋飛回去的匕首,穩穩當當的落了那少年的手上。
那隻手,於夜色裡異常的耀眼,異常的白皙且修長。
一看就是書生的手,纖細修長,白皙得如白瓷。
古粼看著眼前的人,亦不甚驚恐。
他看不清那人的麵目,他頭上帶著披肩的帽子,於此,他隻能看到他的下巴,白皙得不像話的皮膚,如那隻手一般,似不食人間煙火。
“請問閣下是誰?若為劫財,亦不至於如此痛下殺手。”
終歸是在跑貨的人,大風大浪估計也經曆不少,於麵前如此的情況,亦當得鎮定。
“嗬。”
古瑟輕冷笑了聲,閒雅的放下接匕首的手,他不急不徐的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拿了下來,麵帶微笑的盯著古粼。
“二哥,彆來無恙,這還未出咱城,你就不認得我了?”
他一邊把玩著手上的匕首,一邊悠爾的道。
那氣勢,是誰都沒見過的。
見得是古瑟,他家落魄的小弟弟,他不由的倒吸了口氣。
這貨,什麼時候習得這般武藝?又是從哪裡學的?
他不由得害怕的倒退了兩步。
“瑟弟?你,怎麼來這了?”
嘴上鎮定的問,額角的冷汗,卻順著雨水落了下來。
嗬,這時候,倒記得自己他是他弟弟了?
聞言,古瑟手上的動作一僵,指上一緊,那靈力化就的匕首驀然星光一散,消失了。
“嗯?……弟弟?古公子叫的,可是我?”
他勾起一絲嘴角,說的漫不經心。
古粼於這樣的古瑟,心底不免犯怵,流了一身冷汗,於雨水中,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冷汗還是雨水,隻覺得背脊發涼。
古瑟如今在此,不用說也知道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了。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這懦弱的小弟弟如今出息了,還學了這似絕無僅有的武藝。
“瑟弟彆開玩笑了,我叫的,自然是你了;天氣這麼遭,瑟弟你怎麼就來這了?”
古粼還在裝傻充愣,與古瑟套著近乎。
古瑟不以為意,任他裝親裝傻。
古粼沒看到他反身下馬,隻見眼前身影一晃,古瑟已經站了他麵前。
他平靜的勾起嘴角,微笑著望著自己。
“古公子在霸占我妻子時,怎就沒想到,我們還是兄弟呢?”
突然他就偏頭在自己耳側輕飄飄的輕說了句。
然,這話,卻讓他心一窒,差點忘了呼吸。
古粼感覺危險,反應的往後躍了一步。
“瑟弟肯定是誤會了什麼,可聽不得那賤婢的胡說……”
他話音剛落,古瑟抬手淡然一指,一光點突然從他食指射出,在紮到古粼胸口時,已然成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在古粼胸口的心臟位置。
如果涼生看到古瑟將他的東西學到這境地,不知會作何感想。
古瑟的目光顯露出凶凜狠厲,待古粼驚詫抬頭望向他時,他又勾起嘴角露了斯文儒雅的笑意來。
“嗬,都說了她是我妻子,哥哥你,竟如此稱呼不待見她?……可見,我這個弟弟在你眼裡,也不過如此。”
輕悠悠的話,卻透著一股子冷漠。
古粼驚恐中回神,喉嚨裡竄出的血促使他忍不住低咳了聲。
他反應的手去捂嘴,一口血卻於他的手縫噴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