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管於古瑟怎樣拒絕自己,對於時吟來說,他現在已經很知足了。
他可以等,無論多久多漫長,都無謂!
且不管世態,或今後如何,他都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任由古瑟一人承擔所有,一個人孤單前行,以後的日子,他都會陪著他,伴他左右!
——
也不知道古瑟他姐夫來過已經走了,還是根本就沒來,反正他們兩個於青樓沒有看到他。
在樓裡吃過飯後,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暮色下,古瑟身影筆直修長,卻略顯清瘦,如緞的白發在風中飄曳,倒顯了幾絲不食人間煙火的清豔。
微風清涼,古瑟反應的攏了攏大氅,時吟走在他身旁,看著他動作,即失神間回神,輕手便將大氅上的帽子給戴了古瑟頭上。
“手爐還暖嗎?”
低低的問了句。
古瑟震驚間頓下腳步詫異的回頭,卻望進了時吟那極是溫柔的視線裡。
這關係一發生,時吟仿佛就像是被教化了一般,溫柔得溺出水來,仿似懂得領會了什麼叫溫柔,隻要是落在古瑟身上的視線,都溢滿了寵溺的溫柔。
然,古瑟則整個人都不好了。
迷失間,古瑟反應回神,心底跟著顫了下,慌就躲了時吟溢出水來的溫柔視線,抬步就走。
“啊,暖,剛你讓店小二熱的,怎麼可能不暖!”
古瑟扯起嘴角,笑的尷尬。
時吟視線跟著古瑟的背影移動,溫柔的視線如星辰大海,他遲疑了片刻才跟上去。
剛走到大門前,便看到古瑟停下了腳步,呆愣愣的望著府門口。
他跟著古瑟的視線望去,看到一男子蹲坐在府口的台階上,大概四五十的樣子,華服,雙手攏在衣袖裡,低垂著頭盯著地麵發呆,像是在等著某個人。
時吟停步在古瑟身邊,看他出神黯然的表情,心情亦跟著沉了下去。
還沒等兩人回神,對麵的人看到古瑟後,眼神立即煥光,即臉上堆了笑,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就朝他們迎了上來。
“古公子,你可終於回來了,我都等你一天了!”
男子嘴邊蓄著須,半白,憨實又似精明的模樣。
古瑟望著麵前的人,便想到了他的兒子張錦,心情跟著就不好了。
他蹙緊了眉頭,不是很喜的盯著張錦的父親。
“等我做什麼?”
微偏頭,不解的問了句。
這兒子當了官的人,竟有屑於等他這種人?
還這麼有耐心等了自己一天?
倒是稀奇了!
“嗬嗬嗬,這話說的,我知道你跟錦兒打小要好……”
張錦父親倒是毫不忌諱,嗬嗬笑著就欲去拉古瑟的手。
古瑟反應的後退了一步,這樣的動作打斷了張錦父親套親近的話。
他一僵,雙手僵在半路,木訥的抬頭詫異的望著古瑟,一時忘記了反應。
無事獻媚,肯定沒什麼好事。
古瑟疑惑的視線看了眼旁邊的時吟,又落在張父的麵上,極其疏清的道。
“有什麼您就直說吧,至於彼此的關係,您應該比誰都清楚!”
真當自己是小孩,看不懂他們的圓滑把戲嗎?
張父一愣,瞳孔反應的聚焦,後忽然眼睛紅暈,接著古瑟就看到他眼裡瞬間濕潤,老淚啪嗒啪嗒啪嗒就流了下來。
咚的一聲,張父直接跪了古瑟麵前。
“古公子,小的知道您高尚尊貴,權勢富貴,往日有什麼薄待之處,還望您大人大量不計較海涵,救救錦兒可好……!”
古瑟被張父的行為驚得又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跪拜。
他不能理解的木訥盯了許這樣的張父,思忖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蹙著眉頭,視線緩扭過,落在了邊上無動於衷的時吟麵上。
片刻。
“是你……做了什麼?”
聞言,時吟的視線從張父的身上移到了古瑟麵上,猶豫了那麼兩秒,輕點頭。
“嗯,知法犯法,不過正常處罰罷了。”
“不,不,沒有,錦兒沒有,是,是我貪財,是我自私,貪了來拉攏我家錦兒的小官商販……”
時吟話音剛落,張父跪行上前兩步,著急的就替其辯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極其懺悔模樣。
古瑟詢問的目光即落了時吟麵上,時吟並不著急解釋。
而是平靜的望著張父。
“你確定隻是這樣嗎?那你最近納的小妾,是怎麼來的?屋中多出的錢財又是怎麼來的?”
“張錦徇私枉法,包庇盲從,明知而故犯,不過他養癰自禍!”
“錯了,錯了!嗚……都是我的錯,跟錦兒沒有絲毫關係,求你們了,求你了,古公子,救救錦兒吧,看在你們曾一起長大的份上……”
張父突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亂了心緒,忽然就打斷時吟,果斷否決著一邊捶天遁地的嚎嚎大哭起來。
說著就張手去抓古瑟求助,古瑟反應的後退了步,躲開了他的手。
看著張父的行為,時吟蹙了眉頭,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有些不悅,欲開口時,便見古瑟輕歎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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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幫不了你,你兒子是犯的律法,我無官無職,如何能幫你?”
古瑟疏清的說完,避開張父便往府裡走。
然,越過張父時,張父卻一把撈了他的衫裾,扯著不放了。
“不,古公子,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可以幫錦兒的,你跟當今二皇子關係這麼要好,肯定可以為他求情的,求你了,救救他吧,我給你磕頭了!……”
張父說著抓著古瑟的衣衫就往地上磕頭,磕了一個又一個。
“本殿就在你眼前,你求他,有何用?”
時吟見狀,冷了眉目,不悅的盯著地上的張父,視線落在他抓古瑟衣衫的手上。
張父聞言身子反應的一僵,抓衣衫的手硬生生的哆嗦了下。
他忌生生僵硬的緩抬起頭來,觸到時吟冰冷的視線後,哆嗦了下,反應的瞄了眼自己逾越的手,然後悄悄小心翼翼的就放開了。
“你是想讓本殿包庇不成?”
時吟盯著他鬆了手,又冷漠的道了句。
顯然,時吟應了古瑟的心意,沒打算饒恕張錦。
張父反應的身體一顫,跌坐回了地上,滿臉絕望。
古瑟木然的看了眼,然後進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