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路上,古瑟自掏了帕子擦了手上的血跡,然後帶血的帕子順手扔了樓梯的角落。
他領著聽雨剛下樓梯,時吟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食盒,見到下樓的兩人微有訝異。
“怎下來了?”
一到跟前便問了句。
彼此在大廳駐足,古瑟垂眸看了眼時吟手裡的食盒,視線落在他麵上才道。
“嗯,無趣,便想回去了。”
古瑟神色裝作平靜,但他微帶潤色的麵相卻讓時吟看在了眼裡。
時吟在古瑟麵上稍細打量了幾眼,目光下移,視線定在了他衣裾的一滴血跡上,血跡不大,還沒有指甲蓋大小,時吟卻在他衣擺的最下端瞄到了。
那是從他指尖不小心滴上去的。
古瑟見時吟沒有回應,神色反倒突凝重,微訝異,著他的視線垂眸,才看到自己衣裾竟然沾了滴血。
未等他解釋。
“這血,哪裡來的?”
時吟問後,緩抬起眉目來,定定的望著古瑟。
古瑟微頓,無來由的心虛。
思及剛才的情景,他兀自的微後移了絲步子,低垂了眉目。
他突然怕時吟知道自己剛才跌坐了朱陽樞的懷裡,被他占了便宜。
古瑟的動作極其微渺,但時吟看在了眼裡,盯著他的步子微動了下。
他亦無來由的心裡一痛。
——這小傻瓜,許是又遇到了什麼,卻要瞞著自己。
時吟的目光從古瑟的衣裾上移,再度抬起落在古瑟麵上時,突然間多了許深情憂傷。
古瑟顯然訝異瞳孔微張,未明白怎麼回事,時吟在大眾之下走近了他,將其溫柔輕輕的擁入了懷中,細細的道了句。
“是不是被誰欺負了,又瞞著我?”
時吟話語溫柔,又深情感慨,甚至無奈。
古瑟身後的聽雨見的一呆,倏地瞪大了眼眸,滿臉不可思議。
果然情愛使人膽大妄為!
聽到時吟的話,古瑟一怔,瞬間回神,慌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後退了兩步。
他麵色微紅驚慌模樣,抬起頭盯著平靜,眼眸稍顯憂傷的時吟,扯起嘴角牽強帶著笑意。
“沒,真沒事!”
朱陽樞給他的陰影或許不淺,所以在麵對他,他心理會慌張不安。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那次密室被強迫的遭遇。
時吟視線落在古瑟麵上,半天沒有做聲。
半晌之後,他才望著古瑟輕點了下頭,視線往前,微蹙眉,落了他身後的聽雨身上。
聽雨在觸及到他家公子微冷質問的視線,心底一嚇,慌恭敬拱手低頭回稟。
“朱陽樞也在這茶館。”
聽雨隻說了這個,時吟即聽卻明白了事由。
他輕然的眨了下眼眸,即表明白了,聽雨才放下稟告的手,站的規矩。
古瑟聽到身後驀然開口的聽雨,微僵,詫異的回頭,木訥的看著他就那樣說了句,然後麻木的盯著時吟。
時吟神色平靜,沒有了剛才盯著聽雨的冷意,落在他麵上的視線亦緩和溫柔了幾分。
一時,古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想瞞時吟,也不想時吟知道自己於朱陽樞心裡有陰影。
但他知道,自己想瞞,卻是瞞不了時吟的,隻要他想知道。
於此,古瑟在心裡歎了口氣,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時吟沉默的盯著,良許,最終竟也歎了口氣,當著他的麵。
古瑟訝異的瞄了眼,時吟忽溫柔開口。
“既然無趣,我們便回去吧。”
說完,時吟伸手輕十指相扣了古瑟的手,拉著他轉身就朝外走去,上了輦。
聽雨來時一樣在外趕車。
輦內。
時吟的視線一直落在古瑟的麵上,古瑟的視線一直落在時吟放案上的食盒上。
雖然心情被打擾,但他多少還是有心思好奇時吟食盒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時吟看他一直盯著食盒,卻不急給他看。
他很在意他不在時,他跟朱陽樞發生了些什麼。
時吟盯了許古瑟,又瞟了眼他盯著的食盒,視線落了他麵上,斟酌了幾許。
“茶館發生的事,能跟我說說嗎?”
這話,時吟可說問的極其溫柔委婉。
他或許多少知道事情的轉向,怕古瑟當著聽雨的麵不好意思,才選擇現在追問。
聞言,古瑟驟然回神,詫異的望了時吟,微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