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依舊訝異微頓,猶豫了許,應著下去了。
他不清楚他家公子到底於古瑟古公子怎麼了,以至於他這般生無可戀的模樣。
不過於一次沒護好他麼,自家公子他至於這麼逼著自己躲著他,不敢見他?
他理解不來,亦是心裡憋著一團憋屈。
心不在焉的跨出門檻,一身便衣華緞的皇帝則已經同李清雲來到了門口。
他一呆,望了眼皇帝,盯著李清雲有些驚異。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拜見皇上!”
未等他明白,皇帝隨李清雲來到了跟前,無需思考他反應的就立了一旁拱手施禮。
“嗯,起吧。”
皇帝從他麵前經過,瞄都沒瞄他一眼隻管徑直往屋裡跨。
李清雲經過他麵前時,他已經收了禮。
時吟從沒視過她是皇子妃,或府裡的人,所以他也沒放心上。
李清雲瞟了他眼,心裡雖不是滋味,但也沒做什麼神色,隻是細細的看了他眼,跟在皇帝的身後。
時吟在聽雨出去後就把自己連頭埋在了被子裡。
這會兒皇帝跟李清雲來了,也隻看到他蒙頭縮在被子裡。
李清雲詫異的盯了幾眼,又看了眼門口進來候了旁邊的聽雨。
見他沒動,猶豫了幾秒,在時吟床前擺手欠身。
“臣女,見過殿下!”
向床上蒙頭的時吟施了禮,未經時吟認可,她的自稱一直未改。
話落,床上的人良久都沒有反應。
皇帝望著那坨籠起的被子皺了皺眉頭,奇怪的瞄了眼邊上的聽雨,又盯著那坨被子,遲疑了兩秒,輕歎了口氣。
“吟兒?”
試探的低喚了句。
時吟還是沒反應。
皇帝與李清雲相互對視了眼,李清雲猶豫著起了身,疑惑的盯著那坨被子。
皇帝亦盯了幾許,目光投了邊上的聽雨。
“吟兒他……傷勢如何了?”
聽雨有些猶豫,但還是恭敬拱手微低頭緩輕搖頭,沒做聲。
……明知道他傷勢未愈,還緊湊著下這出,對古瑟下手,讓他跟阻攔的侍衛動手,這會兒卻來……
聽雨不禁很是心疼他家公子。
皇帝突然就蹙緊了眉頭,一臉黑線。
猶豫著,皇帝將目光落了那被坨。
“吟兒,朕來看你了,你……好歹也起個身應應啊。”
話語無奈。
如此,床上的那坨被子才動了動。
時吟將被子扒下來,頭從被子裡露了出來,緩然的睜開眼睛,無神的視線掃了眼屋裡的兩人,後落在皇帝身上。
“有什麼好看的?……看你兒子死沒死?”
無神,卻淡漠無情。
輕飄飄的話沒有絲毫力氣般,散在空氣裡,如那凋零的秋葉寂涼。
皇帝見他這失魂落魄頹廢的模樣,呆了呆。
心底痛了痛,又氣不打一處來。
他抬起手怒指著時吟。
“你,你看你,像什麼樣子?成何體統?為了一窮酸臭小子,將自己折磨成這副鬼樣子,你出息?”
皇帝怒斥著,指著時吟的手突握緊,握的咯咯直響,又生氣的一甩衣袖背了身後,臉被氣的青一塊紫一塊。
“還不是托您所賜?”
時吟則不急的緩然無力接過。
他本側躺,翻身仰躺著,似連這個動作,他都做的吃力。
他就那樣目光空洞的盯了幔頂,不急的開口。
“現在你可滿意了?”
說著,時吟默自紅了眼眶。
古瑟滿身是血,嘴角臉頰掛淌著血跡的模樣浮現眼前,心痛的窒息。
他緩然無力的閉了雙眸,無聲的沉歎了口氣。
“走吧,以後,彼此都自由了!”
以後,他的事他彆管,朝廷的事,他亦不參與了。
時吟話語死灰無力,皇帝卻被他氣得胸口跌宕起伏,寬袖下的手指握得咯咯直響。
“時吟,你彆恃寵而驕,桀驁自恃,朕沒讓他入獄,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皇帝忍不住暴怒出口,唾沫星飛。
“他身上背了幾條人命你不比朕清楚?他殺了誰,你不清楚?——就憑他殺了朕的太子,朕便就可以滅了他九族都不為過!……何況,還有桃僵李代,欺君之罪!”
“你要清楚,朕之初沒動他,都是因為誰?”
皇帝怒吼著,沉深的歎了口氣,又滿是無力心痛。
“你有證據?有證據證明你寶貝兒子是他殺的?”
皇帝話音剛落,時吟緩睜開眼,扭頭盯著他父皇不急的道。
話語始終沒有絲毫生氣起伏。
皇帝被他的話堵的一噎,白了他眼,沉默了。
他確實沒有證據,那場參與的所有人都被滅口了,無憑無證。
“既然沒有,便不要在這說因為誰,我可欠不起你人情!”
時吟瞟了眼他父皇,又不急不燥的補充了句。
話語不願輸他父皇,但卻沒有什麼情緒漣漪,像是順口回懟。
看著這樣的兒子,皇帝突然沒有了回駁他的心思了,心還隱隱作痛亦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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